谢乐怡瞪着眼睛看着他。刚刚的哭她的确是在演戏,目的不过是想博得他的同情,没想到程谨林早已看穿,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她在演戏。
再一次收到了他的嘲弄。谢乐怡并没有生气,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也许比她想像的更加聪明,他的观察入微,他的勇气都让谢乐怡惊叹和佩服,但她也开始下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车子开到一半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谢乐怡不再说话,看着车窗外的落雨开始发呆,清冷的月光在雨帘中模糊地几乎看不清,她的思绪被拉得很远,只盼望此时心里头的那个人能跟她看到同样的夜色。
六合监狱关的几乎都是死刑犯,所以管理极为严格,车行至大门口的时候就被守卫拦了下来,程谨林出示证件给为首的一个士兵查看,那士兵看到那证件也是一惊,将头伸进车内,满脸堆着笑说:“程队长,请稍等。”
说完,他就进去摇电话报告。
谢乐怡的心随着他渐去渐远的步伐怦怦直跳,厚厚的围墙,士兵背上黑亮的枪都让她的恐惧加深。她的耳边隐约想起那日梦里三哥悲切的哭声,变得越发真实起来。
通报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笑着将证件递回来说:“我们监狱长马上出来接您,还请您稍等。”
程谨林眼角划过谢乐怡的脸,她平时尤为平静,此时那种不安却通过冰寒的空气直达他的心里。
他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吧。”
六合监狱有规定所有车辆不得入内,程谨林就让车子停在大门口。他带着谢乐怡下车步行。
雨越下越大,程谨林将伞微微地向她这边倾斜,谢乐怡看着他肩头湿了一片,眉头微皱,将他的手里的伞柄抢了过来,说:“程先生,向来没有主子给仆人打伞的道理,还是我来吧,免得引起猜测。”
程谨林耸了耸肩,小声笑着说:“有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恭敬不如从命。”
谢乐怡白了他一眼,他向来是这样油腔滑调的样子,也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监狱的大楼阴森森地,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尤为的恐怖。两人快到的时候,监狱长迎了出来,他披着件油布黑亮的雨衣在大雨中奔跑着,在雨中踏出一个个晶亮的水花。一个像秘书一样的人在他的背后举着伞追过来,那场景颇为滑稽。
“程部长,抱歉,让您亲自走过来。”那监狱长脸上挤出奉承的笑。
谢乐怡听到他的话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不是亲自走过来,难道你要用骄子抬他过来嘛。
监狱长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谢乐怡,对于男人来说,这长相太未免太漂亮了,都说这部长是留洋回来的,很能玩,难道……
程谨林看着他的眼神,咳嗽了一声,监狱长这才回过神来,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六合监狱原来是前朝一个王爷的避暑小院,楼下几年前现任政府掌权后,看中了他挖得极好的地下室,于是推翻红墙碧瓦的宅子建起来这座漆黑黑的监狱。
谢怀秋就被关在这个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