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心儿见大家这么开心也来凑个热闹,她怕金燕一个人太寂寞就把她也带上了。“你和我一块去吧,我们两个都有孕在身,相互之间有个照应。”金燕很感激她的好心,两个人也到了会场上。军须靡看到萌心儿又开心又心疼,忙把她抱在身边,两个人一起观看表演。
东迁大营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会一点舞蹈,这一次是充分的放纵,本来就豪放的西域人现在更是不再拘束。一个健壮的小伙头一个跳到场上,来了一段雄浑有力的斗牛舞。在小伙之后姑娘们也翩翩地走上场来,用她们那婀娜的身姿献给大家一段胡旋舞。这时候大家喝得已经半醉,军须靡也上场和姑娘小伙们跳了起来。跳到正酣时,他上前拉起萌心儿和他一起跳。挺着大肚子的心儿怎么跳舞呢,她嗔怪道:“军须靡,我没法陪你跳舞,我身子沉,不方便。”可是军须靡醉得厉害,非要拉着她跳,还一个劲地努着嘴想要亲她,周围的人看得哈哈大笑,心儿急得红了脸。
金燕在一旁看到了,着急的说:“念笙公主,你看你去给小娘娘解解围吧?我也怀着孩子,知道小娘娘现在确实不宜动。”
念笙觉得这话有理,就上场去把心儿替了下来。军须靡不依不饶,还要和念笙一起跳舞。好在念笙来到西域这么长时间,舞虽然没学过,可是看多了也就看会了。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个似游龙,一个像玉凤,跳得是分外好看,下面的人无不鼓掌喝彩。
萌心儿也在下面为他们叫好,金燕对萌心儿说:“小娘娘倒是一个十分开明的人。”萌心儿倒是听懂了金燕话里的意思,“别人我可能不知道,不过军须靡和念笙是多年的好朋友,不会有什么的。”金燕听了暗暗点头。
场上两人一支舞带起了大家的狂欢,念笙看大家喝得也都挺高兴的了,就对军须靡说:“我们及时行乐,也应该及时收手,大家同饮一杯,然后想休息的就去休息,还没尽兴的就让他们在这里继续喝?”军须靡也是深以为然,他是大会的主持,于是大声招呼大家共饮这一杯为东迁的兄弟们壮行。然后他和念笙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剩下的时间就由大家自由安排,想喝的继续喝,想跳的继续跳,想回屋休息的就自行回去休息。萌心儿见军须靡喝得不少了,就扶他回去了。而念笙这时也有些醉了,金燕上去搀扶她,带她回自己的帐篷了。
第二天清晨整个大营都是从宿醉中醒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烤羊的馨香,篝火旁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搂着酒坛子,嘴里还嘟囔着,应该是做着自己的好梦。
最先醒来的是萌心儿,军须靡还兀自睡得深沉。她没有忍心叫醒自己的丈夫,不过今天还有人要出发的,这件事也不能耽误,念笙估计也还没起来。“这件事还是我来做吧?”萌心儿给自己说。
她先是到了外面把醉倒的那几位都叫醒了,然后又让今天出发的人做好准备。好在昨天已经把车辆都准备好了,该带去的东西也都带好了,现在要做的那些宿醉不醒的人弄醒。
“这个好办,把这几个醉汉也放到车上,不行就把他们也像家具一样地绑好,别让他们掉下来。看他们下次还会不会喝酒误事。”萌心儿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大家哄堂大笑,不过也真依着萌心儿说得,把醉汉们架到了车上。这时照例要有军须靡在场的。好在此时的军须靡终于半醉半醒地走了出来,脸上都笑成了花,跟大伙挥手致意,这样完成了一次圆满的送别。
等送走了东迁的伙伴,萌心儿才想起来念笙一直没有出现,“念笙怎么还没来?她昨天喝得也很多吗?”
“她喝得挺尽兴的,不过应该不是特别多?”军须靡揉着惺忪的醉眼说。
“不只是没见到念笙,也没有见到金燕,金燕可是没怎么喝酒啊?”萌心儿感觉有点不对头,她忙朝着念笙的帐篷走去。
念笙和金燕的帐篷是在新搭的,所以位于大营僻静的一侧。还没有到帐篷处,萌心儿就看见金燕倒在地上。
“金燕!”萌心儿大声呼喊着跑了过去,她扶起金燕,摸了一下她的手腕,觉得她脉搏微弱,气如游丝,脑后还有好大一块血迹。“快来人啊!”她赶紧呼叫,人们闻声而至,手忙脚乱地把金燕抬进了帐篷里,又把郎中叫了来。
郎中给金燕止了血,又给她喝了一点热的汤,终于她慢慢醒了过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念笙呢,念笙呢?”
“我们已经在大营四处都找了,外面也找了,都没有找到她。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萌心儿问金燕。
金燕迷迷糊糊地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昨天宴会快要散了,念笙醉得不行,我就把她扶回自己的帐篷。正在走着,突然有人从后面给我来了一棍,我就不省人事了。等我醒了就看到你们了。
萌心儿紧锁眉头说道:“看来是有人把念笙给劫走了。”
这时军须靡也醒了大半,他拼命按压着自己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集中精神,然后说道:“是谁做得呢?是匈奴人吗?还是西门爵他们?”
“都有可能,也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敌人做的。白景年和念笙都是西域中人所共知的人物,有大胆妄为的就会想绑架她。”
“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给白老师写一封信,告诉他这件事?”
“先不要这样做,白景年正在打战,如果接到信很可能会影响他。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出是谁绑架了念笙。”萌心儿倒是很镇静,“那个绑架念笙的人应该不会对念笙动手的,他一定是有别的目的。我们只要等着就知道这事是谁干得了。”
这时念笙才刚刚醒过来,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床上,环视四周,陈设简洁雅致。“我这是在哪儿?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吗?不过我好像喝得也不多啊?”
就在她有那么多解不开的问题之时,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使女模样走了进来,还端着一盘子吃食。她见念笙醒了,一点也不惊奇,从容地把盘子放下,对念笙说:“公主你醒了?圣女一会儿就过来看你了。”
“圣女,是凤凰圣女吗?她找我做什么?”念笙感到不妙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本意是想离开。那个使女以为她饿了,竟把一盘子吃的放在她面前。
“公主,你先吃一点吧,要不清早起来唱片一杯水也行。”使女殷勤地说。
“我不想吃,也不想喝,我现在要走。”念笙愤怒地说,“亏我还还在别人面前夸奖这个凤三是一个懂事的人,没想到也敢绑架我。”
“公主想要走,也要吃了饭再走啊?”使女又在哪儿啰嗦,念笙不想再听了,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立足不稳,可还是想往外走。她觉得这儿毕竟是军须靡的地盘,应该没有人敢故意阻扰她。
她还没走两步,门又开了,凤三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谦卑地笑,看着念笙,还给念笙深深施了一礼,与两人初次见面时是一样的。
“你居然敢拘禁我?胆子还真的不小。”念笙怒冲冲地对凤三说。
凤三的笑容一点没变,她还是用谦卑的语气说道:“念笙公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得不把你请来,不然的话你会碍着我和军须靡的好事?”
“你和军须靡?我实在看不出军须靡对你有什么好感,或者说觉得你有什么大用处。”念笙尖刻的话让凤三脸上掠过一丝不愉快,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她的谦卑。
“我会让军须靡成为西域伟大的帝王,这就是我的用处。”
“军须靡和那些国王是不一样的,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让人民过得更好!”
“那是他还没有尝到权力的滋味,等他一旦品尝到权力的美味,我们就会在一起了。我愿做军须靡登天的阶梯,而你会是他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你什么时候爱上军须靡的?”念笙问凤三,她突然想问这个八卦的问题,因为毕竟是女人,对八卦的爱好都是一样的。
“很早之前了,我的梦兆里早就有了沙暴。其实我没那么怕沙暴的,可是听说了有军须靡这样一位年轻的英主,居然那么就知道东迁。那时我就相信军须靡是上天派来的,而我是注定要辅佐他的。”凤三说这些话时一脸的虔诚,比那些跪在她脚下求梦兆的人还虔诚百倍。
念笙歪着头听着,感到不可思议,她说:“西域那些迷恋权力的疯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一个也绝不会嫌多。你唯一和那些疯子有点区别的就是,居然敢以爱名义来行不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