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轩宇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南宫彧见状劝道:“你也乏了,且再睡回吧,否则她醒来你更难支撑了……”
此时的乾坤殿外,玄冷凤也来了,殿里已经没有任何叫声传出,不是宫千世度过痛苦,而是她几乎毫尽所有气力,再无力呼喊,若非少年在施术同时输功到她体内予以支撑抗衡,她只怕早已撑不过去。
四个时辰后,幕轩宇再次醒来,感觉已无大碍,只是南宫彧百般阻挠,他才没有去乾坤池外守侯,只继续留在房中服药调养。
漫长的最后三个时辰终于过去,少年停止术法,池水里的光华亦渐暗淡下去,池水也停止了旋转。宫千世失去水中功力的扶持,累得向后倒去,少年及时将她接住,并扶着她靠在池边以免呛水。若非少年亦是功体毫尽,他也不会有如此唐突之举。
勉力跨出乾坤池,少年简单披好衣衫便睁眼向殿门走去,他身影踉跄,唇角挂红,显然因邪术冲击受伤不轻。打开殿门,他似乎再也支撑不住,竟直直往前栽去,幸而玄冷凤眼疾手快,将他接在怀里。
“快,找人替凌姑娘输些内力,否则……”少年倚在玄冷凤怀里气若游丝,话未说完便失去知觉。
“小师父,小师父!”玄冷凤又疼又急,却不忘转头对已冲进殿内的朱伯琥喊道:“快替姑娘输些内力!”语毕便不顾一切地带少年去疗伤。
闻言,搀扶着宫千世的落鹃两人急忙将她扶到池外的一张垫子上坐下,朱伯琥则再其后趺坐好,提气运力输将起来,果然,宫千世体内气力极虚弱,竟只剩一口幽幽的余气在胸口。经过一番调停后,宫千世总算被送回到自己房间。
闻讯赶来的幕轩宇坐在床沿,竟忘情地抬手轻抚着宫千世苍白的脸颊,屋内众人见了皆别开脸,不敢言语。
“她可是完全无碍了?”幕轩宇低声问道,眸光依然紧锁着床上的人。
“爷,还请让属下把一下脉。”玄武家的一个女医回答道。
幕轩宇轻柔地将宫千世的一只手从被底拿出,再小心放稳。玄武家女医便跪在一旁,搭上脉,宁神细诊,不由颦蹙,片刻后,她收回手,阖眸复又睁开,眼珠竟发出淡淡玄光,将宫千世从头到脚仔细探视了一番。
“回禀爷,”女医收起眼中的玄光。“姑娘体内还有少量邪术残余。”
幕轩宇心下一紧。“怎会有残余?”
“二爷原是可以彻底抽除的,只因姑娘若无内力护持,必定撑将不过,况二爷施术出殿之时,身上有被邪术反噬的痕迹,全身功力亦消耗尽,想必是二爷输功护持姑娘导致顾全不暇的缘故,是以无有足够功力将邪术抽尽。”
“这,这可如何是好?”
“爷无须担心,这些剩余部分,只消用药打下即可。”
此时,玄冷凤也进了来,所言证实了女医的话。“……所以,小师父让我来回禀。”
“他现下如何?”幕轩宇担心地问道。
“已无大碍,才刚服药歇下了,说请爷不必担心他。”
“无碍便好。”幕轩宇稍微舒了口气,转身又望向宫千世,眼底尽是心疼黯然。
玄冷凤又缓声道:“爷,在姑娘醒来服药之前,我还要替她将体内邪术都推至一处,然后由玄武家二位将其封印固定。故此,还请爷先回避片刻。”
幕轩宇无声叹息。“那便辛苦你们了。”说罢便沉步离去,一径走到房外的游廊上,独自一人默然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