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万相沉渊
释非圣尊与不度圣通几经斟酌后,仍选择来此一会灭轮圣王。灭轮圣王此次并未以真身相见,二圣也都放心。会上,不度圣通首先发话道:“灭轮,汝当真要与我等开战,一统魔界吗?”
灭轮圣王道:“箭已离弦,收不得。”
释非圣尊道:“收不得也罢,各凭本事。只是两军已交战,为何又要相约在此?莫不是来劝降的?”
灭轮圣王道:“此会乃樗蠡安排,吾不多说,汝等若允准便让他入内吧。”
二圣闻言,同时道:“就看看这个渺小的人族有何话说。”话落,樗蠡步行而入,虽然在戒尺护身光华内,仍然因无穷尽的压力而面色沉重。万相沉渊乃三圣寄神会面之所,自魔界开创以来便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唯有三圣可以到达,乃一处禁地。今日灭轮圣王破例将樗蠡带来,可说绝无仅有。
樗蠡趋步行礼,礼毕站在灭轮圣王雕像前朗声说道:“伟大的魔界三圣,可知樗蠡此时想些什么?”
不度圣通闻言喝斥道:“放肆!区区人族胆敢向吾等发问吗?”
樗蠡却呵呵笑道:“看来樗蠡猜得不错,这次人魔两界相通后,黑日光耀人世,三圣与对应之佛相互影响,如今感知力已大不如前了!”
不度圣通见他套自己话,越发怒喝道:“汝敢无礼!”
樗蠡未答,灭轮圣王替他说话道:“不度,收起傲慢与偏见,樗蠡有与我等公平一谈的资格。”
不度圣通不悦道:“汝是要保他?”
灭轮圣王不答,换樗蠡道:“樗蠡乃灭轮圣王麾下,自然受其庇护。圣通不必恼怒,樗蠡只是就事论事,绝无轻慢之心。”
释非圣尊道:“闲话休提,且说汝之正事。”
樗蠡点头道:“樗蠡这次入魔界,只为魔界将来再出时能够顺利一统人间,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魔界的利益,望三圣明鉴。魔界如今失去能源核心——黑日,短时间内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魔界生命无法补充魔气,也许不会死亡,却也不再进化。一个停止进化,止步不前的世界是死亡的世界,没有生机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迟早会沦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樗蠡大胆提议,请圣尊与圣通放下门户之见,从魔界的根本利益考量,奉我主灭轮圣王为尊,尽早统一魔界,樗蠡也好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不度圣通闻言怒不可遏道:“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未何是奉灭轮为尊?按汝所言,只要魔界统一便可,吾等三圣皆可称尊不是吗?”
樗蠡无声一笑,答道:“圣通说的没错,只是……说实话大概不好,但樗蠡还是得说。魔界三方势力本就是隳境最大,论三圣本身魔力,也是我主最强,让强者臣服弱者,这就没道理了!”
释非圣尊闻言只哼了一声,不度圣通却已暗下杀手,尽管只是神识到此,魔力有限,却仍足以主宰樗蠡生死。亏得有灭轮圣王在场,无形中阻断了不度圣通的魔力,保得樗蠡一条小命。不度圣通见灭轮圣王插手,不满道:“灭轮,汝怂恿他说得这些妄言!若此会只为劝降,大可不必再继续下去。”
灭轮圣王道:“汝之意志吾已知晓,释非如何看法?”
释非圣尊沉默片刻,道:“此时汝等所谓的战争只是各自子民之间的游戏,吾不欲干涉,更谈不上降与不降。除非灭轮汝亲自出战,否则一切未知。”
樗蠡见三圣之间果然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两国交恶,他们彼此也无太多介介,这样便有了谈判的空间。只闻他说道:“既然双圣不欲和谈,便立个百日战期吧。”
不度圣通问道:“何谓百日战期?”
樗蠡解释道:“即是维持一百的战约。樗蠡之前已经表明,魔界失去黑日,所有生命皆停止进化,这会带来毁灭。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立下百日之期,否则时间一超过,后果堪忧。”
释非圣尊并不反对道:“游戏本该有规则,汝之提议不差。只是百日之期到达,三方却仍未见胜负,又当何解?”
樗蠡道:“圣尊将统一魔界的战争比作游戏也无不可,事实上樗蠡也这么认为。游戏有胜负,胜者便该得到奖赏,这奖赏便该是魔界权利的顶点!在三圣不干涉的前提下,樗蠡有自信在百日之内横扫战国与欲间,到时胜负应当显而易见,绝不至于难分难解,请圣尊放心。”
释非圣尊闻言道:“先不提汝是否能够做到,即使一切发展如你所料,魔界一统,到时又当如何?”
樗蠡道:“届时魔界将再次开启,入主人间界,进而灭大小诸天,一统三界。”
不度圣通道:“汝好大口气!可知开启人魔两界之交通要如何费力吗?此次借助亡者之力破除封印,解放魔界,正是大举进军人间的好时机,汝竟敢煽动灭轮私自封闭通道,这笔账还未与汝算呢!”
樗蠡点头道:“这点樗蠡做的确实急躁,该罚。然而,子卯山一役已印证了不统一的魔界拿不下人间这一事实,故而先斩后奏,暂时将魔界封闭。至于再开一说,樗蠡自有办法,迟则三五日,快则一两日,说开便开,绝无可虑之处。”
不度圣通质疑道:“既然汝说的这般笃定,那再开之事暂且不提。只是汝又说不统一的魔界拿不下人间,此话怎讲?”
樗蠡呵呵笑道:“樗蠡非是说魔界战力不足无法取胜,而是指有心人刻意保留实力,不肯尽力,心内想着坐收渔利,自然要败的。就是为了杜绝这种私心,才需要统一的领导。”
不度圣通忽然怒道:“放肆!汝是在暗指本座吗?”
樗蠡有恃无恐道:“正是!子卯山一役也好,方结束的三涂极乐园之役也罢,战国与隳境皆兵将尽出,唯独欲间多有保留,圣通心知肚明,何必再问呢?”
不度圣通怒不可遏,又发暗劲欲处死樗蠡,这次却被释非圣尊截断道:“不度,汝若问心无愧,何必急着杀他?还是说,汝当真首鼠两端,有怠慢之心吗?”
不度圣通见形势不妙,便申辩道:“欲间可用之魔女本就有限,何来怠慢一说?吾为魔界牺牲之爱将不在少数,汝等应该知晓。”
樗蠡便道:“原来圣通也是性情中人,如此惜才啊!只是因过去之痛失而不敢再将顶级魔女投入战场,一味金屋藏娇,未免失了魔圣气度。若因此影响了战局,那便不好了。”
不度圣通难得地哼道:“汝区区一个人族竟敢数落本座,将来若落尽本座手里,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樗蠡笑道:“圣通放心,绝不会有那一天的。说回正题,百日战期三圣可愿遵守?若肯,请将各自先天魔音汇成精元,由樗蠡代为保管,从此不能再以魔力插手三方战事。当然,若只是出谋划策、指挥调度,自便无妨,樗蠡自有必胜把握。”
三圣思虑片刻,最终为了魔界的根本利益,同意遵守百日战期,将各自先天魔音凝结为实质,交由樗蠡封存。樗蠡满意地保管好结晶,笑说道:“恕樗蠡实话实说,以此时战国、欲间的兵将,面对我隳境大军,毫无胜算。且不论绝对武力沉神太子,光是区区樗蠡,两境便无可与对敌之智者。以如今形势看,只需十日,隳境必能横扫无阻。若如此,游戏便失去了乐趣,樗蠡在此斗胆向双圣推荐三位人才,虽仍无法改变颓势,却也可与樗蠡稍作周旋,双圣可愿一见?”
不度圣通自然骂樗蠡大言不惭,负气先走了。释非圣尊则说道:“若汝当真能在十日之内攻陷战国,再来释非真殿举荐贤能不迟。”说完,神识也便离去。樗蠡见状慌张道:“唉,怎么都走得这般快法!樗蠡话还未说完呢!”最后灭轮圣王发声道:“既要做,就彻底做一次,不必计较损失,魔界非是如你眼见这般贫瘠。表层之下,尚隐藏着无数异端未出,将他们逼出来才是正途。”樗蠡唔道:“既然魔圣应准,那樗蠡便来大干一场吧!死伤虽然会大一点,也没办法,便宜炼魂狱主了。”“恩,汝回去吧。”言罢,神散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