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你问我有没有想过你,我没有回答,我从来不会想,也不敢想,我怕给了你希望后,等到有一天,我突然间的消失,你会不知所措,但是,我错了,如果当初能给你希望时,你就不会干今天这样的傻事。”陈生坐在床沿,望着如熟睡般的女孩,喃喃自语道。
陈生轻轻的把裸露在床单外面的玉手,放进床单里,当床单被掀开的那一刻,一角白布呈露出来,陈生心神一震,慢慢的抽出刘悦最后的所想,那写的满满一白布单的字,“陈胜”细细数来一百四十九个,正是自己踏入刘府的那一天起到今天的日子,整整一百四十九天,再差一天就整整半年,“原来她一直都在记着!”
陈生木然的走出刘悦的闺房,刘季珪失神的坐在台阶上,看见陈生走了出来,肥胖的脸上微微颤抖,问道:“悦儿走了吗?”
陈生轻轻的点点头,木然道:“对,走了,带着笑意和安详走的。”刘季珪肥胖的面庞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那一刻,刘季珪仿佛老了十岁,四十多岁的他却像垂暮老人般,萧索,心碎。
“你自由了!这是悦儿最后的愿望。”刘季珪老泪纵横的哽咽道,“不过刘府再也不欢迎你,你也不要再踏进刘府半步!不然结果你自己知道!”刘季珪转声冷冽的说道,那语气如寒冬里的飞雪,让人不寒而栗。
今夜的星月被一片乌云遮盖,一道闪电划破宁静的夜空,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让人的心里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压抑。
陈生已经不知道是怎么从刘府走出来的,脑海中,时不时的想起,刘悦银铃般的笑声,在离去的那一刻,纤细的左手还紧紧握着凋零的桃枝。
这一刻,陈生木然的面庞渐渐扭曲,面露狰狞的对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呐吼道:“陈生,陈生,陈生!我恨你!恨你的懦弱,恨你的胆小,更恨你的自以为是!总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结果这就是报应,悦儿,骂你是大笨蛋是猪没有错,也许你连笨蛋、猪都不如!你活在这世上为了什么,不如死掉算了。”
滚滚惊雷,一阵接着一阵,掩盖了陈生的怒吼,似乎对陈生的嘲笑。
这一刻,陈生笑了,对着苍天的嘲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弄人的命运,那我就和你斗上一斗!
陈生手指苍天,一脸笑意的立誓:“今天,我陈胜在此立誓,不会再让人玩弄、操纵我的人生,即使是贼老天你也不能,除非,今时今日,将我劈死,不然来日,我将化为九幽修罗和你斗上一斗。”庄严而又肃立的起誓,似乎苍天也惊恐了陈生的认真,一道惊雷直直的落在陈胜的身上。
凤凰磐涅,遇火重生。
瓢泼大雨,灌溉了久未临甘露的禾苗,也许今年是个丰收年!也淋醒了被雷劈倒的陈生,这一刻他应该叫陈胜!整个衣服已经被烧成灰烬,麦色的皮肤已经被烧焦大片大片,轻轻一动,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陈胜牙龈已经被咬出血,却还是面带微笑,喃喃道:“没有劈死吗?既然没有将我劈死,他日,我不会让你再玩弄我的人生!”说完用尽最后的力气,如蚯蚓般慢慢的匍匐到木屋。
整整三天,陈胜就躺在草垛里,不曾动过一下,期间巩奋等五人也来过两次,因为大门紧闭,误以为陈胜已经走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谁能想到这个木屋里面,有个人正在顽强的挺过了生命的极限。
木屋内,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阵阵恶臭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这已经不是人住的了,仿佛是来自九幽深渊恶魔的暂住地。
陈胜咬着牙,手里拿着把不知在哪里找来已经把斑斑锈迹烧的通红的钝刀,小心翼翼的割着被烧焦的烂肉,一块、两块,已经忘了这次割到的是第几块,草堆上散漫了滩滩血迹,望着两天前割下烂肉的那一块,嫩嫩的新肉已经长了出来,这是陈胜爬回来的第二天发现的秘密,被雷击中的那一块肉已经坏死,如果不割掉很容易感染,伤及生命,陈胜不得不找一把钝刀将咬紧牙根,慢慢的将那块烂肉割到,第二天被割掉肉的地方,已经长出新的肉来,陈胜不禁为自己的能力感到错愕,他搞不懂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生命再生急速回复的能力,手指被割一道口子,眨眼之间以能看的见的速度回复!陈胜怀疑到底是从穿越开始的时候就有这种能力,还是被雷劈后,产生变异,有这种能力。这已经无法查证了,从穿越到被雷劈中之前,陈胜就没有受伤过,如果不是被雷劈中,到现在还不知道有这种能力,另外还有一件神奇的事,那就是穿越之前纹的那条卧龙纹身,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似乎被雷电击中后,活性了细胞肌肤,那条纹身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当割到最后一块烂肉的时候,陈胜微笑着站起来,那健壮完美的身躯裸露在眼前,白色、麦黄色、焦黑色印在那具完美的身躯上。
浑身充满了爆炸般力量的陈胜微笑着道:“有些发臭,该去好好的洗下澡了。”像是在和自己说,又像是对这具完美的身躯说。
从河水中起来,陈胜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河水似乎冲掉了皮肤上的麦黄和焦黑色,皮肤如新生儿般的嫩滑,白皙,若是从前的陈胜看到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欣喜如狂,自恋不已,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个了,他要做一件事,一件哪怕让自己的命运产生翻天覆地变化也要做的事。
刘府上上下下挂上了白布,灯笼上的那个“奠”是那么的刺眼,陈胜却一脸笑意的走了进去,若只看他的脸庞,你真的以为他在笑,但是那个凛然的眼神,让人望上一眼都不寒而栗,仿佛这是来自魔鬼才有的微笑。
正堂内,刘季珪一脸憔悴的站在刘悦的棺木旁,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就像一个木偶般失去了灵魂,“白发人送黑发人。”每个人都受不了这个事实,但这却是真的。
管家阿福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刘季珪望都没有再望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了,最心爱的女儿已经死了,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和他无关。
阿福在刘季珪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老爷,那个陈胜又来了。”听到这个让自己痛恨一生的名字,刘季珪脸色已经铁青,若不是他,刘悦也不可能跑出去,更不可能出事。
“已经饶了你一次,这次跑来是你自找的!”刘季珪脸露狰狞的说道,带上几个家丁,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你还来干什么?悦儿最后的心愿,让我放了你一次,我已经照做了,这次你来是打算陪着悦儿一起下葬吗?”刘季珪冷冷的望着一脸笑意的陈胜,只要他一声令下,将陈胜团团围住的十来个家丁,将会把陈胜撕个粉碎。
陈胜环绕了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家丁,以他的那三脚猫的功夫确实只有束手就擒的地步,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陈生而是陈胜,一个怒骂苍天的陈胜,陈胜依旧微笑着对着刘季珪道:“我赌你不敢,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听着陈胜肆无忌惮的话,刘季珪铁青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变的和墨样的黑,刘季珪这一刻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笑:“陈胜,你太瞧的起自己,也太低估了我刘某人了,确实,悦儿最后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但是上次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不准再踏进刘府半步,但是今天你不仅踏进了还走了进来,现在可别怪我了!”说完一挥手,家丁如恶狼般扑了过来,只见陈胜左闪右闪的竟让十几个家丁扑了空,有几次明明已经抓住了衣角,还是让陈胜躲了过去,这一刻陈胜仿佛像一只苍蝇,总能在人迹严密的缝隙中,找到穿梭的死角,刘季珪脸色越来越难看,恼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胜一脸笑意的望着恼羞成怒的刘季珪,眼神幽幽的说道:“我只想知道悦儿究竟是被谁害成这样的,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查出来了吧。”
刘季珪闻言一愣,轻轻的笑了,那是一脸的讥笑,道:“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你会怎么做?”
“我会为悦儿报仇!”陈胜轻轻的笑着说道,那声音很平静,若不仔细听,很容易被人遗忘。
刘季珪听着陈胜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脸色有些缓和,但嘲笑似乎更多了:“就凭你?”
“对,就凭我!”陈胜幽幽的说道,那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不管自己的事情一样!
“你可知道那个害悦儿的凶手是谁吗,他的权利有多大吗?又有多少人为他卖命吗?别说是你陈胜一个人,就算是十个百个,你也斗不过他,刚才我的手下只想活抓你,若是就地屠杀,只怕你现在已经是个死尸了。”刘季珪冷然的道。
“不管他是谁,权利有多大,又有多少为他卖命,只要我陈胜要他的命,天王老子也要交出来!”这一刻,陈胜再也没有笑意,而是一脸的暴虐的杀意。
“勇气可嘉,但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刘季珪不屑的说道。
“是不是匹夫之勇还维持尚早,在我们家乡有这么一句话,也许你还没有听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陈胜道。
“好一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现在相信你了!”刘季珪哈哈一笑,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随和,仿佛他一直就是一个随和的人。
刘季珪在阿福的耳边轻轻的嘱咐了几句,阿福匆匆的向刘季珪的书房跑去,不一会儿拿来一个小箱子,刘季珪将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全身像鱼鳞般的匕首,和一箱子圆足布,笑道:“这里有一百枚圆足布和一把“鱼肠剑”算是当作你做这件事的报酬。”
陈胜当听到一百枚圆足布时只是有些惊讶,当知道那把匕首样的剑就是流传千古名剑“鱼肠”时那就是错愕了,“原来我一直低看了你,这样的绝世名剑,不应该在普通人的手上,你的身份让我很好奇!”陈胜拿过鱼肠轻轻的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关于我的身份你就别问了,我也不会说的,我只想看你怎么杀掉害悦儿的人。”刘季珪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也对你的身份没有一丝好奇,只是随口问问,害悦儿的人是谁?”陈胜笑意着说道。
“砀郡郡尉李言!此时此刻正在劳役营中!”当说出李言的名字时,刘季珪的语气有些加重,似乎咬牙切齿的道。
“李言?”陈胜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笑了,那笑容如此的温暖,似乎要将严冬融化掉一样!
“还有一件事,我想为悦儿做最后的送行!”陈胜缓缓的道,语气不容置疑。
“也好,你就见她最后一面吧,她正在正厅,安详着躺着!”刘季珪叹了口气道。陈胜完全不理会刘季珪的话,直径走入正堂,那个精灵般的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安详着熟睡,脸上挂着笑意,陈胜暗想,做那个梦已经很甜!灵台前,那件被撕破的黄色连裙,是多么的刺眼,陈胜眼角抽搐,拿起那件被撕破的黄色衣裙,塞进上衣内,心中默念道:“悦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我要亲手将那个禽兽抓来为你赔罪。”
不带一丝留恋,决然的转身离去,陈胜害怕,害怕压抑在心中的愧疚让自己沉迷,忍着不舍,绝情的离去。陈胜在踏出刘府的那一步起,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为他热情送别的刘季珪冷笑道:“直到现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恨你,收起你的伪善吧,悦儿天真,但我不是傻子,长工虽说很难招,但是这世道还是有很多人为了钱不要命,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视最亲爱的女儿,苦苦哀求都不顾,一心想送我去断头台,悦儿的死,你也有责任。”
陈胜离去的话,让刘季珪久久不语,心中一直想着陈胜的话。“悦儿的死,我也有责任?”仅用自己能听到的语气问道:“阿福,我做错了吗?”
阿福闻言,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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