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彭田县卫所的吴志森猛然间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吴志森下意识的就要看天气,这刚抬起头,又是接连的两个喷嚏,在卫所门口另一边站岗的刑大郎顿时打趣起吴志森。
“嗳,我说志森啊,你这是有人唸叨呢,给哥说说,和哪家的小娘子好上了。”
吴志森握着长矛的手紧了紧,憋着一口气,扭了头到一边上,不搭刑大郎的话。这些日子操练站岗被晒黑的脸庞,瞧不出一丝红晕来。
“呵呵,志森,别不好意思嘛,咱站着也怪无趣的,来,给哥说说嘛,哥听听,看是哪家的小娘子看中了我志森兄弟,回头你们成亲,也好叫弟妹认认我这个哥哥。”
吴志森眯了眯眼,把身子侧了侧。
刑大郎见了,更是觉得有乐子可问,嘴里开始说些有点不三不四的话来激志森,只是,他低估了志森的忍耐力,别看志森现在比以前话是多了些,可是,若是他不愿意,连着三、四天不说话,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容易的事。
刑大郎没打听出吴志森的事,有些冒火,要不是擅离岗位会受处治,他必是要甩手走人,面对这么个不知道啥关系塞进来的吴志森,要不是还指望着以后用得上,他早就和看吴志森不顺眼的人一起收拾他了。
换岗后,吴志森并未回屋去休息,有方才刑大郎的打趣和追问,他若现在回去,面对的可就是好几个人的夹枪带棒的挤兑了。
想着自打志勤订亲了后,就没见过志勤,志森便打算去县学瞧瞧三叔和志勤、东子他们几个去,快步到院里冲澡的木屋里,先冲了个澡,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卫所。
从卫所到县学有近一个时辰的路,志森虽有坐牛车的铜板,但他还是选择走着去。常年田间的劳作,这点路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何况,他走在路上时,也能好好想想事。
妹妹杏儿和他们赌气,有家不回,先是在张家寨住了几日,后来又一声不吭地跟着马羊儿他们一行人去了京城,等他得到消息时,想要追都追不回来了。
志森知道,杏儿是气自己的,明明自己知道他们娘亲的事,可没告诉杏儿,杏儿本就有些小性儿的脾气,自己瞒着她,她不气他都是不可能的。唉,可这事又怎么跟她说呢。
志森无视左右的风景和来来往往的人,笔直地向着走着。心中惦念着杏儿,也不知道杏儿有没有安全的到京城,到京城了见没见到如花,会不会给如花惹什么麻烦。
这心中想着事,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一辆缓缓而来的马车上,幸好那马车夫喊了一声,志森抬眼之时,反应也是极快地向一旁跳了一步,身子堪堪地擦着车辕而过,等马车过去后,志森这才擦了下额头的汗,庆幸着没出什么事。走出去几步后,志森又停下来,回头瞧着那辆已转过街角的马车,目光中带着疑惑。
志勤将刚写好的策论吹干了墨迹,妥妥地叠好收在一边上,准备等他回村里时,去给李克俭夫子瞧瞧,请他指点一下。
抬起头,看到窗边一树不知明的红花开的正艳,志勤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看到韦家姑娘的那一眼时,她发上就戴着朵红色的珠花。
拿起笔来,志勤写笔如神,一封信给韦姑娘的信就写好了,“冷风吹阴霾,愁云遮天白,淅淅绣针雨,嚅嚅吾心台。”
????同寝室的宁博文进来,笑着对志勤说:“志勤,志森来了学堂,正在外面等你呢。”
志勤闻言,将策论和刚写的信放到书包里,对宁博文说:“好,我去看看他去,博文舅舅要不要一起去?”
宁博文晃了晃手里的书本,笑着说:“夫子刚借给我看的,明日就得去还,我就不去了。”
志勤听了,便不再劝,就说:“哦,那好,我先去见志森哥,要是他也回村里的话,我就和他一起回去了,我爹要是问起来,劳你给我爹说一声。”
伍立文和东子住一间屋,他们两个还有课业没完成,志勤知道他们是不回家的,所以就叫宁博文给他们带个话。
“回去后给我姐、姐夫他们都说一声,我这里都好,叫他们莫要挂念,最迟三天,我是要回去一趟看他们的。”
志勤应了一声,便出了屋。
在县学大门外,见到了在那儿等着他的志森。
“志森哥。”
志勤见志森拧着眉,没有发现自己来了,便出声唤志森。
志森听到志勤的喊声,这才发现志勤出来了,见到志勤,志森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志勤奇怪地看着志森,“谁啊?”
志森拉住志勤,“我刚才差点撞上一辆马车,那马车里坐着一个人,我瞧着眼熟,这来的路上一直想,却一时又想不起来,见了你,我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志勤这才明白志森的话,便问:“是谁?我也认识吗?”
志森说:“那人是徐管家。”
志勤重复一句:“徐管家。”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样子来。
“志森哥,你是说李家村那个徐地主家的徐管家?卷了徐地主的钱财。带着老婆孩子跑了的徐管家?”
志森想不明白,摸着脑袋说:“是,就是他。当初他差点害梨儿没命,我记得他的样子。他不是跑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志勤却是知道当初他们家和福惠居酒楼的尚老板的那一桩公案,陷害他们家在豆腐乳里投毒杀人的,并非是尚老板,而且那个死者的丈夫也并非是尚老板找人灭的口。当初如花和尚老板因为生意上的事,正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便借着这一桩案子,把和徐地主有些关系的尚老板拉下了水,借机将尚老板下了狱流放。
徐管家在徐家有些年头了,他能卷了徐地主的家财跑了,必是知道徐地主藏钱的地方,这么一想,徐地主家的事,这徐管家也定是知道不少的,他此番突然回来,要是被官府抓了,旧事重提,尚老板的案子若是重审,势必对伍家和如花不利,志勤有些担心,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志森不知道志勤心中所想,还拉了志勤往县衙门的方向走,志勤一愣后扯住志森,“志森哥,这是去哪儿?”
志森急道:“他在县衙是有案底的人,我这就去报官抓他。”
志勤忙拉住志森,心思转了转,说道:“志森哥,莫急,你方才也说是看的不仔细,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也许你看错人了,没确定的事,怎好去报官呢。”
“起先我不确定,可现在,我觉得就是他,徐管家,没错。”
志勤心里着急,“这样,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看到过他坐着的马车,要不,志森哥你先去找找,找到后盯着他,别打草惊蛇,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他回来这里有什么事,说不定就是来干坏事的,你先盯着。我呢,我去找张捕头和吴捕快去,你说好不好?”
志森一想,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好,我这就找那辆马车去,你去衙门报官。我发现他了,便在路上给你留标记,你们跟着来便是。”
志勤点头,说:“好,要是没找到,你就回家,到时咱们回家后碰面再说这事。”
“行。我走啦。”志森想尽快找到那辆马车,就赶紧地向着他看到马车的那条街跑去。
志勤站在那儿,看志森走远了,立刻挎好书包,也急匆匆地往志森去的那个方向追去。
志森找遍了那条街的附近几条道,都没有发现那辆马车,只好往城门外走去,一路之上,还是没看到那辆马车,不甘心就这样没找到,志森干脆一路往李家村去,转了一大圈,还是没任何发现,顿时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是看错了。
志勤在志森去李家村时,才没有跟着志森,回了大吴村的家中,等志森回村后,志勤去找志森。
“志森哥,兴许是你瞧错了,徐管家有案底,他怎么会回来自投落网呢,而且,他卷了那么多的钱财,必是找了个富庶的地方去隐姓埋名的过好日子了,回来这里有被抓的可能,他不会冒险的。”
“也许吧。”志森听了志勤的话,更加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那个徐管家了。
志勤离开二伯家,回到家里,找来了卫一,和他吩咐了一番,看着卫一退了下去。
志勤吩咐卫一派人在县里、镇子上,还有李家村都盯着,一旦发现徐管家,必要查清楚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和哪些人见过面。卫一是如花去京城前特意跟志勤提过的,叫他有事,就吩咐卫一去办,志勤虽还有些担忧,但他相信如花的安排,派出卫一,也许很快就能查出徐管家的动向和回来的目的。志勤想,徐管家回来,只要不是针对伍家的,那他就当没发生过什么,若是发现徐管家是冲着伍家来的,那他定要在官府抓到徐管家之前,先做点什么,不能叫徐管家扯出尚老板的那件案子出来,否则,伍家和如花都会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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