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卓子龙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齐浅浅的身影,不觉异想天开,只盼能与她在梦中一会。胡思乱想了一阵,发现入睡尚难,更别提入梦了。况且做梦一事全不跟心意而定,如果想做梦就做梦,那就不是做梦了!
正心烦意乱,突然听见执事的声音:“卓公子睡了吗?齐小姐让你去一趟!”
卓子龙听得她话语谦恭,想起先前对她的态度不够友好,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是吗?她找我有什么事?”
执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赶紧穿好衣服,随小翠去一趟就知道了。”
两人从地牢出口出来后,一路无话,穿门过廊,左转右拐,约莫盏茶时分,来到一座阁楼前,小翠道:“小姐就在里面,公子请进吧!”言讫转身离去。
卓子龙抬眼打量了一下,此阁楼仅三层,不甚高大,比起周遭楼房颇有不如,但琉瓦飞檐,构筑精良,颇为考究。抬腿上前,枣红大门不推自开,迈步而进,只见里面摆设虽算不上豪华,但窗明几净,却也爽心悦目。见屏风上有一幅《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驻足观赏片刻,不见齐浅浅的身影,便问道:“人呢?”
只听得齐浅浅的声音道:“瞧你那眼神!人不在这儿吗?”
卓子龙闻声回头一看,只见齐浅浅不知何时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此时的她端坐于一径约三尺的圆桌前,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桌上一瓶葡萄酒,两个夜光杯。另外,还有一碟花生米。
卓子龙呆了一呆:“浅浅,我不会又是在梦中吧?”
齐浅浅嗔怪地:“就你梦多!还不快坐下来说话?”
卓子龙在她对面坐下,二人开始缓斟慢酌。三杯下肚,卓子龙见她穿着与歌舞时大不相同,虽是休闲装束,素颜相向,毕竟天生丽质,别有一番韵致,不觉脱口而出:“浅浅,你真美!”
齐浅浅嫣然一笑:“是吗?你以前有没有这样夸过其他女孩子?”
卓子龙想了想:“夸过一次!”
齐浅浅眉毛掀了掀:“夸过谁?说来听听!”
卓子龙道:“她是我师父的女儿,叫查小倩!”
齐浅浅道:“那她是你师妹了。你说句实话,我和你师妹,谁更漂亮?”
卓子龙道:“这个——”
齐浅浅道:“你不要有所顾忌,尽管实话实说!”
卓子龙道:“我不知道你俩谁更漂亮,或许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吧!”
齐浅浅道:“如此说来,你师妹也是一位少有的美人儿了。对了,我刚才见你盯着那幅《百鸟朝凤图》看,觉得怎样?”
卓子龙道:“我对美术丹青一道一窍不通。不过,我师妹的闺房里也有这么一幅!”
齐浅浅有些不悦:“子龙哥,我和你聊天,你不要开口闭口就提你师妹,好不好!”
卓子龙忙道:“我没有故意提她,是你问话的内容里刚好涉及她而已!”
齐浅浅见他着忙,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是故意的便好!”接着好像想起什么:“子龙哥,在下人面前,我不便对你有所表示,态度有些冷淡,希望你能理解!”
卓子龙道:“我明白,你毕竟是女孩儿家,又是庄主的女儿,不能让下人看轻,得矜持点儿才是!”
说话间,齐浅浅又举杯一饮而尽,压低声音:“子龙哥,你不觉得,咱俩坐得离这么远,有些生分么?你就不想坐到我身边?”
卓子龙道:“这个——,这个——!”
齐浅浅有些不耐烦:“别这个那个的!你就说吧,你要不要坐过来?”
卓子龙见她已有几分酒意,忙道:“你别生气,我坐还不行吗?”起身坐到她身边,并肩同坐一条长凳,他感觉有些不自然。
齐浅浅见他扭扭捏捏的,不觉好笑:“你就不能再挨近点儿?”
卓子龙身子移了一下。
齐浅浅道:“不行,再挨近点儿!”
卓子龙又移了一下。
齐浅浅道:“再近点儿!”
这般移了几次,卓子龙终于没好气地道:“还移啥呀移?现在已经肉挨肉了,再移的话,就只有坐在你的大腿上了!”
齐浅浅哈哈大笑:“子龙哥,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酒劲的上冲,气氛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二人从肌肤相贴处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彼此的心里蔓延,开始大胆地审视对方。终于,齐浅浅嘤呤一声,扑到卓子龙的怀中。
卓子龙搂抱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望着她娇艳的面庞,情不自禁低下头,嘴唇轻轻印在她的樱桃小口之上。齐浅浅整个身子颤栗了一下,并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反而迎合着他嘴唇上的异动,本能地寻找最佳的角度,互相吸吮着对方嘴里传出的异样芬芳。
然而好景不长,温柔的氛围被卓子龙的一声大叫扰乱:“呀!你怎么咬人?”
齐浅浅轻声道:“子龙哥,我不是恨你。这世上美女甚多!我怕你见了其他美女,就把我忘了,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只有弄疼了你,你才会永远记得我!”
卓子龙伸手擦拭了一下嘴唇,望着手指上的殷红血迹,眼珠一转:“既然如此,我也要咬你一下!”说到做到,真的低头便咬!
齐浅浅叫道:“我怕疼,不要!!!”
这一声大叫不要紧,却同时惊醒了二人:
齐浅浅被自己大叫声嚷醒后,只觉嘴唇隐隐生疼,蚕丝被上血迹斑斑,慌不迭地起身去铜镜前照看,只见嘴唇上齿痕尚存,心中气恼万分:“早知还会做此怪梦,在梦中要他复制《炼器秘笈》,他多半不会拒绝!”复又想到:“梦境必不为心境左右,纵然下次再梦见他,我也未必会提起《炼器秘笈》一事,这可怎的是好?却有一事不可不防,如果以后再做这等怪异之极的梦,倘若稀里糊涂的和他做那种事情,身子岂不是被他给破了?”想到这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草草搞了些天南白药搽在唇上破损之处,此药止血效果神速。虽齿痕犹在,幸而不太明显,若用唇膏加以掩饰,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与此同时,卓子龙也在地牢的小室中啼笑皆非:没想到这又是南柯一梦!一只手把唇上的齿痕摸了又摸,心中暗自盘算,等明天见了她,如果她的嘴唇上真有齿痕,说明她和自己同时做同一个梦。至于这两地同入梦的奇事发生之后该怎么办,他一时也想不出一个法子,索性暂时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