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卓子龙回味梦境的时候,在齐家庄的另一个所在——齐小姐的闺房内,有一个人也正在好气不好笑,这个人自然就是齐浅浅:“居然会做出这种破梦!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的?我会喜欢他?笑话!”
新的一天开始了,众修士纷纷起床洗漱完毕。用过侍女送来的点心,聊天似乎成了众人每天必不可少的生活内容。相识的不相识的,聚在一起,人多嘴杂,聊什么的都有。
卓子龙在大厅里无精打采的溜达了一会,路过执事办公室时,见门开着,突然想起一事,便进去问执事:“齐小姐是不是有一个三师兄,叫丁瑜?”
执事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也是一名执事,主管护庄一事。”
卓子龙心中一动:“看来梦境中有很多不虚的成份!”又问道:“听说他喜欢齐小姐?”
执事点了点头,揶揄道:“这件事已不是什么秘密,齐家庄人人皆知!怎么?莫非卓公子有意见?”
卓子龙忙道:“哪里哪里?齐小姐和三师兄两情相悦,我也为他俩高兴呢!”
执事掀了掀眉毛:“人家师兄妹两情相悦,你高兴什么?”
卓子龙道:“事已至此,我不高兴还能咋的?难道让我哭么?”
执事道:“听卓公子话中酸意甚浓,莫非你想找丁执事切蹉一下?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带个话给他!”
卓子龙忙道:“不用不用!我没有那意思,真的没有!”告辞出来,虽然被抢白了几句,心中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爽,反而感到昨夜梦境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路信步而行,不知不觉来到自己的房间外面,刚欲进门,却见隔壁八十二号房的门窗开着,心想:“不知是哪一个倒霉鬼,也被送到这儿来了?”
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秀士模样的皂袍青年坐在那儿,一张苍白的面孔,瘦得让人担心,偶尔还会咳嗽一下。卓子龙心想:“他多半和我一样,刚来的,和大伙不熟,才孤零零的呆在这儿。”便道:“这位道友,你好!”
皂袍青年警惕地望了他一眼,脸上神情木然的道:“你好!”
卓子龙道:“不瞒道友说,我住在八十一号房,和你还是邻居呢!”
皂袍青年“哦”了一声,神态略为缓和:“道友进来坐吧!在下初来乍到,对这儿的情况不甚了解。如果道友能透露一二,最好不过。”
卓子龙进去随便拖了张木凳坐下,答道:“我也刚到两天,知道的不多!”
皂袍青年道:“知道一些什么?说来听听!”
卓子龙道:“齐家庄齐二庄主有一个独生女儿叫齐浅浅,她的几个师兄对她都很好,尤其是三师兄丁瑜,对她更不是一般的好!”
皂袍青年打断他的话:“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听说齐家庄有过五关的惯例,是哪五关?怎么一个过法?”说到这儿,连连咳嗽。
卓子龙见他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好生吓人,便道:“道友是不是偶感风寒?在下凑巧身边带有治疗这方面的药丸,不妨吞服两粒试试!”伸手往腰间一摸。
皂袍青年向他摆了摆手:“谢谢道友的好意!不必了!我这是先天宿疾,治不好的。请道友告知,过五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卓子龙道:“据说过五关是齐家庄的五道酷刑,至于怎么一个酷法,就不知道了。另外只知道,这儿是齐家庄的地牢,关在这儿的都是各门各派的修士。至于大伙儿被关在这里的原因,相信道友已经知晓。在下名叫卓子龙,是八卦门弟子,因误中奷计,亦被困于此!不知道友怎样称呼?是哪一派弟子?”
皂袍青年道:“多谢道友坦诚相待!在下姓谭,叫谭一现,是药神门下。”
卓子龙笑道:“道友真逗!药神辛天方医术出神入化,修真界人士提及,无不钦服!如果你真是他的门下,区区一点宿疾,哪有不能治愈之理?”
谭一现并不动气:“不瞒道友说,在下宿疾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怪病,岂能和寻常疾病相提并论?对了,刚才道友自称是八卦门弟子,八卦门共有八位当家,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卓子龙道:“在下授业恩师,是八当家查二五,江湖人称妙手君的便是。”
谭一现闻言:“我明白了!道友被困于此,一定和尊师的《炼器秘笈》有关!”
卓子龙奇道:“这你也知道?”
谭一现咳嗽了两声:“说来道友也许不相信,你我师门还有些渊源呢!我听家师说过,他在一次外出时受到仇家围攻,幸遇令师查二五前辈路过施以援手,才得以脱险。之后,两人遂成莫逆之交。令师晋阶元婴期的结婴丹,还是家师炼制的呢!”
这事卓子龙曾听师父查二五提起过,看来这谭一现还真是辛天方的弟子不假!由于师门渊源的关系,两人无形中亲近了不少,先前的陌生感一扫而空。
接下来,谭一现似乎想起什么,双眉带蹙,忧形于色:“不瞒道友说,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我过不了五关。”
卓子龙道:“道友不必如此!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事情另有转机也说不定!”
谭一现道:“但愿如此。”说完,咳嗽不已。
卓子龙见他咳嗽时连肩头都是抖的,便道:“道友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谭一现道:“那就不留道友了,容稍后再叙。”
卓子龙回到自己房中,往桌前一坐,睹物思人,昨晚的梦境又在脑海中浮现,齐浅浅的音容笑貌,竟然挥之不去。独自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巴不得马上就到晚上,能够在歌舞台上再一睹芳容!
有了这般心思,只觉时间都仿佛和自己过不去,过得好慢好慢。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的到来,食之无味地又熬到晚饭过去,想起离齐浅浅到来的时刻又近了些,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要来的迟早会来。歌舞会如期举行,齐小姐如期登台。
卓子龙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齐浅浅,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捕捉到什么信息,然而让他失望了:齐浅浅的眼光只是从他这个位置一扫而过,丝毫停留的意思都没有。至于齐浅浅跳的什么舞,唱的什么歌,他压根儿就没留意!
散场了。
齐浅浅在众侍女的簇拥下,飘然离去。
卓子龙又像昨晚一样,神不守舍的跟到大厅出口。执事伸手一拦:“卓公子,你究竟有完没完?”声音中已有些不耐烦。
卓子龙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没好气地答道:“怎么啦?送一下齐小姐,碍你什么事儿啦?”
齐浅浅的脚步终于顿了一下。
卓子龙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忍不住叫道:“浅浅——”
齐浅浅终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
执事道:“小姐,这位卓公子有些不像话!”
齐浅浅说话了:“不要难为他!”
执事恭声答道:“是!”
卓子龙感动得热泪盈眶:“浅浅,谢谢你!谢谢!”
齐浅浅又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