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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1)

棱帝圣旨下得极快,晚间便有中人前来宣旨命靖安王为主帅,率领五十万兵马前往朔城击退西绛寇兵,然而尽管棱帝未明说,凡有识之士皆是看得出,此次出征只怕不只是为朔城如此简单的事。

翌日,为棱帝三十四年十月初八,靖安王率领五十万兵马从天越赶往边境朔城,场面之盛大为晟祁史书所绚烂一笔。

五日后,大军抵达朔城,翌日子时,夜袭西绛岳城,三个时辰后,岳城破,大军长驱直入,以仁政安抚城中百姓,收民心。

而与此同时,恪翎王乾轶尧于天越内收集乾轶华一派党羽贪污侵地等罪证,折损一连串大官小吏,棱帝大怒,所牵扯到的官员一律处斩,家产抄收入库,家眷男子充军,女者或流放,或充军妓,连带着乾轶华被贬出天越,赶至贫瘠荒凉的真平郡。

而玉珩这边,棱帝三十四年十月十八,大军势如破竹,西绛节节败退,晟祁攻下清云郡,三日后,火攻川平郡,引爆城内四处炮火作坊,川平郡毁,郡中人却被无故转移,故无人员伤亡。

棱帝三十四年十月三十,邺城易主。萧逸寒大怒,浔城赠兵十五万,萧泽主帅。

十一月初八子时,浔城破,萧泽被斩,云京岌岌可危。

营帐内,烛火兴奋的跳动着,诉说着胜仗的喜悦,帐内一干将军副帅皆是喜气洋洋。

“一月内攻破这四城当真是灭了西绛小国极大的威风,不日便可进军云京,灭了西绛。”

“确实,此时这萧逸寒恐怕已是有火烧眉毛之急却无可用之法之悲吧。”

“这一月大家皆是辛苦,明日本王便犒赏三军,休整三日,三日后进军云京。”玉珩亦是喜悦朗声说道。

“是。”众人笑着应答,随后便退下,只余玉珩一人于帐内。

玉珩行至窗边,抬头望着天上圆月,只想着千里之外的思恋之人,一月过去,如今是否安好,荼零是否成功被压制。

阿滢,待你醒来,我必与你一世安稳。

隐黛山山顶,山风和着秋寒穿过单薄的衣衫直刺清冷的神情,青葱依旧,王城却改了姓氏,身旁的骏马十分通灵的安静伫立,淡蓝的衣裙与如瀑的青丝张扬的厉害,面纱紧贴面孔,风,有些急了。

蝶影微眯的双眼深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城,翻身上马,一记扬鞭,马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撒开四蹄,奔驰在下山的羊肠小道上。

城门守卫士兵全无,城内商户门户紧闭,不见行人,战火虽还未蔓延至云京,却早已见这国灭之惨淡。哒哒的马蹄为这死寂增添一份声响。

昔日歌舞升平,鲜衣怒马少女,面若鲜花少女,繁华已逝,今余萧瑟。

一骑绝尘,倩影如蝶。

定王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流露出古朴与厚重,往日荣宠不绝,至尊器重,家主忠心,只惜今朝,君上多疑欲灭族,君上手下最是不缺莫须有的罪案。

蝶影凝视着这百年簪缨世家的大门,微微泛黄的封条诉说这王府的悲哀。蝶影缓步上前,封条无力飘落地。

石青色的大道与离别时无异,一旁的的草木花卉亦是不见无人打理的落败,到显得更加精神些,棕黑色木质雕梁,飞檐瓦缝,勾心斗角,参差如缕,严谨古朴。翠竹林立,竹叶成簇,笔直不折,何来二心。小径深幽,不论何时总是清净所在。湖面水汽伴着春风却只觉刺面,叶簌簌作响只欲止。亭临水,小几不改,香茗依旧,氤氲间似又回往昔。微怔间泪湿了面纱,疼了心。

幽客居内,小院深深,梨兰不见清香却也生机依旧,而梨树下那一卧竹榻小几都是未改。步入内室,家具摆饰整洁如初,何曾有主人被诛杀的凌乱。玉手轻抚,所过处,往昔之影无法遏制浮现。梳妆台摆饰如旧,祖母为自己梳妆叹息担忧的景象似又是昨日,祖父一声声自责,自己的一声声劝慰。晟祁一行,纵使自己如何转悲为喜却也是忘了萧逸寒自继位起便一直欲除定王府一族,这样的疏忽却成了沐语滢这一辈子最大的悔恨与哀痛。手轻抚,却是听到一木与木碰撞之声,然后是一小屉的弹出,语滢一惊。

“语滢亲启”隽秀的字体应着棕色信封,熟悉又是亲切。

语滢颤抖的手取出定王妃所留之信,这房子新增这一暗格,必是有何要紧之言。

“爱孙语滢,此时阅信定王府当已全族灭,自今主登基定王府极其危矣,吾最忧你与谨洛。若有一日覆灭,望勿要复仇,保己为首要。自幼心疾缠身望务必珍重自身,荼零之毒吾与宸虽忧而无法,自是自责而不已,龙铧无虚名,吾自是信你可有自保尚余,勿负罪恶,谨记祖训。愿伊与君白头早得麟儿。”

泪,悄然坠地。布满泪痕的俏脸充满太多苦涩。她是如今定王府所谓的罪臣孙女沐语滢,沐语滢可以软弱,可以只等他人相帮,而蝶影不允,她是江湖第一宫白凛宫宫主,她是暗夜修罗,只身血洗醉茓宫的神话的创下注定她与泪无缘,而与杀戮永结为伴。那既是如此,西绛,她必要亲手了结。

待将泪痕清理干净步出这昔日温馨所在,步子无声前行。笛声入耳,悠远宁静,悲戚间有倔强杂揉,律调亦是熟悉之至。

“蝶欲飞兮,无奈损翼坠地。蝶欲舞兮,却悲无力而和。蝶飞舞兮,魅极悲兮。逆蝶生兮,慧极伤兮……”

前方的梨树茂林,与这笛音而和,美中带悲。

履与枝丫之轻响未令笛声有异。蝶影却知道凭着那人敏锐的听觉怕早已知道罢。

深蓝长袍罩身,乌发一丝不苟被束起,何有落魄之感,笛音依旧,音律有增,可叹物是人非。

无声上前,那一句“逆蝶翩兮,伶仃伴之”落尾,泪,是喜或悲,万般滋味,待与面前人说。

“你的性子,我从小便清楚并不意外。”男子缓缓转过身面容有些些许憔悴却不改风华,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独独掩不了二人心中不言而喻之痛。

“哥哥知我,我也知哥哥等我许久。”

谨洛轻拥蝶影入怀,爱惜道:“是我无能失信,未曾好好保护定王府与定北国公府。”

“奸佞小人又岂是全能防全的?哥哥的性子我岂不知,歹心一起终是难消完全。”冷意覆盖于每一字,杀机充斥于瞳孔间。

谨洛端详这蝶影面庞,不免叹息:“他虽爱护你宠你倍至,只怕面对心痛欲去的你也是无法的罢。”

“珩他……很好。”

“西绛国破,他对你自然是好。只这罪魁祸首却需你我二人亲手了结去。”杀意,不损色。

只微微点头。

三皇子府,小榭宁静,流水泠泠,草木正盛,唯不见蝶飞蜂舞,行人往来。

蝶影未覆面纱,娴熟步于小径之上,她信的只是她的直觉。步入居室。

萧辞负手立于窗前,何有国破当前一国皇子所有紧张落魄之感。不为蝶影脚步声所动。

“三皇子好是闲适,本尊好生佩服。”蝶影淡淡讥讽出口。

“宫主亦是好兴致,我府中也不知又有何珍宝引得宫主屈尊。”萧辞带着莫名的笑意淡淡回道。

“自相见起三皇子貌似便对本尊容貌兴趣甚大,如今倒是淡了大多。”

“知与不知有何区别,宫主手下何曾介意多几缕鬼魂。”自嘲出口。

“本尊可不敢,萧馥兰的悲意本尊无法担待。”蝶影冷笑道,且意有所指。

“宫主慎言。”萧辞冷冷说道。

“你是当真不愿知道本尊真颜以及舍妹一事。”蝶影将欲与之言做足前衬,当初萧逸寒寿宴晚,落熏和亲苍云,因萧逸寒与夏贵妃所谓不舍之情,将婚期定于十一月二十,而今西绛经此灭国之灾,落熏却不知去向且蝶影又是明了此事的,再瞒着也是白白伤了沁兰的心。

萧辞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是缓缓过身,微微一愣,但却又是一笑,缓缓上前,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蝶影笑道,“本想着三皇子与洛熏公主兄妹情深可一道患难,只今日倒是不免失望了。”

“舐犊情深也未曾不可,宫主未免牵强了。”

“可如若夏贵妃身旁亦无,三皇子觉着可否有所疑虑。”蝶影讥讽笑道。

“宫主不妨直言,府中已无眼线之扰。”萧辞不免是急了。

“如今与往昔,二国交战,少不得细作,只这细作如何安插或是代替何人却也是讲究,八岁孩童若要代替岂不易如反掌。”

萧辞心中一顿,细细回想起来,苍云与西绛那最为惨烈一战便是于洛熏八岁那年罢,也正是那战之后,最熟悉她的自己却总觉着自己这妹妹与往昔不同了大多,吃食的喜恶,性子的活泼与沉默,待人接物的警惕多疑,皆是与往日大有不同,虽可是用西绛内乱的劫后余生所解释,但细细一想未免过于牵强。

萧辞疑虑着,却是未语。

“那日萧逸寒欲下旨促成洛熏公主与哥哥的婚事,是何人问讯欲刺洛熏,缘由只怕不止只因着哥哥。还有那夜三皇子出手伤本尊手下兰苓,不知三皇子还记否。”蝶影浅笑出口,步子轻轻迈开行至方才萧辞所立窗口,心下了然。

萧辞从未忘记那夜,他是素来心狠之主,为这那储位何曾心软过,一路算计过来,独独狠不下心算计进洛熏公主这一亲妹,从小当自己因不被父皇看重,母妃位份也不过是一美人,奴仆惯是会拜高踩低的,皇子公主也是不与亲近的,也唯有自己亲妹萧馥兰,不知晓那些个污浊,给予自己那份自卑间的暖意,后亦是于后宫中将仅存的兄妹亲情温暖彼此……

“她从小便是活泼开朗的,看似与心机编处的后宫所不容,却又有那份聪慧保自身生存无余力。她亦是倔强之辈,何种艰难之事明明凭一己之力难以了却,却偏偏执着于自身。她八岁生辰那日,我赠她一桃木坠,兰花配兰字,她一见便欢喜得紧,于身旁不离半步,记得那时大公主欲是捉弄她一番,便要人拿了这木坠,她那着急的模样如今想来也是憨态的紧。”萧辞说道最后竟是轻笑了一声。也不理身后衣袍翻动之声。

“只可惜后来自那战乱后,便不见她爱护把玩此物,竟说是慌乱中无心掉落……”

“如此荒诞你便信了不成。”突兀的声音于那窗口响起,言语间满是愤恨。

“你倒是肯出来了。”萧辞轻笑道,回过身,见那窗口处蝶影已不见,同是蓝衣的沁兰立于那窗口,双眼难以掩饰的泪水盈眶。

“你是早知我于此处。”

“是。”萧辞微微点头,苦涩一笑。

“十年来,你可曾有过疑虑。”沁兰轻迈步伐,于萧辞前方一丈处站定。嘴巴汇集着苦涩一笑,不等萧辞回音便是继续说道:“十年前,亦是这般的春日,我决绝不会思及竟会遭此大变,你可知荒野中不见人烟哭喊无助,你可知云京外遥遥一望心中愤慨,你可知那日她及笈我力压满腔恨意不得诉说的悲愤,往昔最疼我的皇兄,姑姑却是瞬间云烟。她夺走这一切皇兄却依旧护她伤我,而我此番,也不过咎由自取罢……”清泪滑落。

“兰,对不起……”萧辞何能不明了,将沁兰拉入怀中,声音间有了哽咽。

“哥哥所赠的桃木坠我一直贴身所带何敢弄丢。”沁兰终是忍不住大哭道。

“兰……”萧辞唤得极是依恋,他的质疑于今日得到了证实,于萧逸寒寿宴当晚,他本是欲前往落熏处看她情况,席间见她不愿与惧怕,他是极为心疼。不料到离落熏宫殿不过二十里便有许多暗卫潜伏着,萧辞心中疑虑打起,装成醉酒走错路的模样,后却是杀死一暗卫,换好衣服,极快地到寝宫周围,匍匐于屋顶上,上房揭瓦的事自然不得不做,只是所见之景令萧辞不禁惊愕。柔肤媚骨,恶语入耳。自己挚爱的小妹遭此*,而对方恰是苍云国君。萧辞忍耐的同时加派了人手去探查,却一无所获。疑虑层层遍布,随后探查到的讯息是,落熏与萧泽合谋陷萧辞于不义之地,欲令其失去萧逸寒信任而与皇位无缘,在满心不信任与种种事件频发后,萧辞才是将疑虑牵扯至落熏与苍云之间的联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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