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曲夫人那里见到的曲柔很正常,只是似乎心里有事,面色略显凝重。显而易见,冯姨娘下的毒并没有害到她。她的身上也没有佩戴今日本该戴上的玉坠。
昨晚,她的玉坠是拿在云荻手里的。当时天色已晚,云荻就算要给她,很可能也要等到第二日一早,而今天也没有见到她。
难道是云荻出事了?
离云荻的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便听见了曲微澜的惨叫。
曲柔不带半分情感的声音在里间响起,“还不肯承认?你嘴巴倒是够硬的。我曲家怎么会出了你这等心肠狠毒的女人?”
曲青萍一急,推门便闯了进去。
她发丝结缕,浑身上下都滴着雨水,形容有些凄惨。她推开门的时候,刚好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把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屋内,曲柔正指使两个家丁将吊在梁上的曲微澜放下来。曲微澜身上满是血痕,垂着头低喘。远处,云荻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婢女在一旁为她擦去脸上的汗。
曲柔皱眉,声音虽然依旧庄重,却难掩怒意,“你闯进来做什么?”
曲青萍低头看见曲微澜的惨相,手脚一阵冰凉,头上却也冒起火来,厉声道:“曲柔,你以为你是嫡长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曲柔斜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她在玉坠上下毒,意图加害于我?若不是先经过了云荻的手,此刻便是我躺在这里了。”
曲青萍眼珠在屋内巡视一番,冷笑道,“玉坠有毒?医师都还没请来,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曲柔似被她戳中了心事,眼神游移不定,声音开始发虚,“云荻妹妹的症状,一看便是中毒所致。我问过她的婢女,接触过的可疑物品就只有我的玉坠。”
曲青萍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她猜中了。
云荻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周围却除了她的贴身婢女并无人看护,屋外无人煎药,屋内亦无草药味道,想来医师要穿越冰原从王都中请,现下还没能赶过来。
“即便真的有毒,又有什么证据说是微澜做的?既是你的玉坠,微澜如何得到又如何下毒?”
曲柔急道:“我的玉坠昨日借给她了,一直没有归还。”
曲青萍淡淡地看着曲柔焦虑,“随你如何找借口好了。可若你早有把握,又何必在这里私自审问?早就告诉你娘正式惩办微澜了吧。”
曲柔亦笑起来,竟似成竹在胸的样子,“那便等到查明真相的时候好了。我又不是等不得,只怕到时候你救不了她,还把自己搭进去。”
曲微澜浑身都被混合着血水的汗水浸湿,已经说不出话来。曲青萍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依然还在发抖。
曲青萍将她搂过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她们都走了,没有人伤害你了。”
她肩头一抽一抽,断断续续地说:“我娘叫我装作好奇,借了曲柔姐姐的玉坠给她,过后再还。我真的不知道玉坠有毒,也不知道我娘她为什么要下毒。”
“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毒是你娘下的。”
曲微澜眼中布满了绝望,眼中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若是我做错了什么,她打我就可以了。”
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瑟瑟,曲青萍心一软,轻轻告诉她,“其实是你娘让我来救你的。”
“真的吗?”曲微澜又精神起来,扒着曲青萍的臂膀问:“那我娘呢?她怎么不自己来?”
就在这时,有下人急匆匆地冲进了隔壁曲夫人的院里,慌慌张张地大喊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冯姨娘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