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在下有礼了。”唐齐刚坐下掏出季安路上交给的宣纸正要查看,一人来到桌边见礼,这人手里捧着一本诗集,年纪跟唐齐差不多大小,体型微胖一张大圆脸显得憨憨的,给人第一眼的观感就会认为他是个本分的老实人。
“有礼,阁下有何事?”唐齐自顾想着怎么接近傅潜,并不想搭理这个人。
小胖子却是个自来熟,无视唐齐话语中的冷漠:“这位仁兄,在下钱学文,敢问仁兄名讳。”
“唐齐。”虽然不怎么想搭理他,但别人客气的问了自己也应该礼貌的回答才好。
“原来是唐兄,在下远处就见唐兄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被唐兄气质所吸引不自觉就走了过来,厚颜高攀想与唐兄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优秀,钱兄是如何看出来的?”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对这个自来熟的小胖子起了些兴趣,俗话也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难得的打趣起来。
拍马被正主点破小胖子却一点不觉得尴尬,绕饶头岔开话题:“气质,唐兄身上有一股出尘的气质,或许唐兄自己并不知晓,唐兄可知道在下为何会叫钱学文吗?”
“学文学文,莫非是你家人期望你考取功名?”心想鬼才知道,不过这小胖子既然问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只好按字面意思推测。
“唐兄一矢中的,确实如此,而这其中还有缘由;我娘当年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爹对我娘用情至深一直没有再娶,我就成了家中独子,父亲对我期望自然更高;我家世代经商,到我爹这一代更是达到顶峰,几十州府都有我家的产业,但是唐兄应该知道,从古至今都是重农轻商,商人一向被人轻视,纵是富可敌国也无法改变,于是我爹寄望于我能够博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不再被人轻视,于是给我取了现在的名字,又遍请名师教我学文识字。”
“原来如此,那想必阁下当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了。”
“哎,不瞒唐兄,事情恰恰相反,虽有名师教导,奈何在下意不在此,对诗词歌赋却一点兴趣也无,要我作诗写词比杀了我还难,除了能够背诵几篇名家大作,其他的是一窍不通,自小我就佩服我爹想跟他一样纵横商场广开财路,可是我爹却从不肯让我接触家里的生意。”
“呵呵,人各有志,令尊确实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可反思下来令尊想必也是希望你能成为人中之龙,你也该体谅他一片苦心才是。”
“多谢唐兄劝导,唐兄侠义心肠,在下实不敢瞒唐兄;在下来结识唐兄实是迫不得已有求于唐兄。”
“哦?你有何事要我帮忙?且这船上这么多人,你我也并不熟识,为什么会选择找我帮忙?”
“这、、其实是在下脸皮薄,其他地方人多吵杂,只有唐兄这里僻静且唐兄看起来比较和善。”小胖子顿了顿,看了看唐齐,见他没有责怪继续说道:“这次诗会我本不想来的,是我爹硬要我来,还答应只要我这次能够有所表现,以后再不会干涉我的选择,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故而厚颜想求唐兄帮我这个忙,在下定当铭记唐兄大恩大德。”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在下想向唐兄借诗一首,无论能否有机会被看好,好歹能够给家父一个交代,还请唐兄成全。”
“听说过借物借钱,这借诗倒是第一次听说,只是唐某帮不了你这个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唐齐自己不会作诗,手头上倒是有一首季安路上给交他的一篇‘逍遥游’,可这也不是自己的东西,转赠给别人肯定不妥。
小胖子钱学文听他没有喝骂拒绝,心思活络之下感觉有戏,‘扑通’跪下连连作揖:“在下实在被逼无奈,还请唐兄成全。”
唐齐对小胖子印象还不错,见他跪倒苦苦哀求有些于心不忍,赶忙双手搀扶他起身,自己也不会作诗写词,小胖子却并不知晓反倒苦苦哀求,这倒让自己为了难。
突然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自己不会作诗,但是送一首给他确是能办到的,无非是剽窃一篇宋初还没创作出来的诗词给他,恰巧自己唐诗宋词还能记得起几篇,又想到今晚的目的,心中有了计较。
“钱兄快起来,你我年纪相仿,你对我行跪拜之礼不是折我寿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若是你能答应,我就帮你这个忙。”
“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再下也答应,唐兄快请说。”
“那好,我要钱兄答应,我赠与你的诗作若是脱颖而出,那么钱兄要帮我办一件事。”
“好,在下答应唐兄这个条件。”
“你不问问我要你办什么事吗?”
“若是能够脱颖而出打成在下与家父的约定,小弟以后就能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相比之下仅需帮唐兄办一件事,实是小弟占了便宜,只要不伤及家人,即便唐兄想要黄金千两,小弟也会为唐兄取来。”
“此事确实须得事成之后钱兄才能帮我办成,现在说了也是无用;钱兄稍待,我这就给你写诗一首。”
这个时代没有圆珠笔,通用的是毛笔,所幸以前的语文老师还算尽职,教过几次毛笔的使用,这时用起来虽然有些生疏,但好歹写点字不成问题,唐齐向来做事极为认真,写字也不例外,一首诗几十个字默写下来,虽然谈不上龙飞凤舞,好歹也能做到字迹工整。
心里默念着某个诗人的名字祈祷对方不要责怪自己,捧起写着‘自己’作品的宣纸郑重的交给小胖子钱学文,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诗人被他剽窃了一篇诗词;他不知道季老爷子给他的诗词能否成功引起关注,抄袭诗词送给小胖子是想做二手准备,即便季老爷子给的诗词没能成功,但给小胖子的这篇却把握十足,到时就让小胖子做个牵线的事。
小胖子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往唐齐身后的书桌坐去,准备临摹‘唐齐的’佳作去了;这诗会并不是正规考核,目的在于发觉更多好的诗词。供众人品鉴交流,至于实际是谁写的并不会太在意,故而对这种台下私相授受的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唐齐则铺开季老爷子给的宣纸查看起来,上面写的是首短词,词名为‘逍遥游’,大体上表诉的是崇尚自由不染俗世的含义,也不知是季老爷子自己的词作还是请人代笔,词作整体通畅,含义表达清晰,也算上佳之作,唐齐依样细细临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