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不需要你担心。诶诶诶,你去哪里,陈玫瑰,给我回来!你这是要让我的心血白白被浪费吗?”
玫瑰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堆酒瓶里找到被灌酒的莫愁,好几个女人企图要灌醉他,结果反而自己先醉了。横七竖八躺着,越看越让人心烦气躁。
玫瑰一脚踹开她们,抢走莫愁的酒:“别喝了,我先送你回房间。”
莫愁吓得捂紧衣服:“不、不喝酒……她们就、就要扒我的衣服……”
“她们喝醉了,扒不了你的衣服。可你要是再不走,她们醒来我可就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不能被、被冬荷看到,不然得吵!还会咬人的。”
担忧的玫瑰一下破功,冬荷急起来倒是会龇牙咧嘴,至于其他的事,懂的人自己懂就行。
白映榄只知道找人灌醉莫愁,却不知莫愁的酒量是相当地好。原本还打算找个机会让她跟冬荷冰释前嫌,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前一世没有保护好青秋和长生,余下的人她必会好好珍惜。凡是经历,必为馈赠!
再来看看这一场盛大烟花下的万家灯火,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开心?又有多少人是在绝望的夹缝中生存着?
再说了,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改变恰恰是你迈出的第一步!
热烘烘、叽喳喳的暑假一过,高三开学正紧锣密鼓进行着。也是从这个学期开始,所有的高三学子必须进行封闭式的住校管理。
不仅在身体素质方面加大强度,就连作息时间也进行了严格的把控。这对于平日里爱偷懒的同学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大酷刑。
“我的妈耶,白天跑步,晚上脑力,这是要我的命还是要我的命?”
冬荷趴在床上,让金燕给她使劲按摩,又一次的怨声载道。
胡夏把书倒扣在脸上,生无可恋说:“原来被逼上梁山是这种感觉,以后的人生算是没有盼头了,哭唧唧。”
金燕吭哧吭哧按压着:“我倒是觉得挺好的。”
冬荷:“……”
胡夏:“……”
金燕察觉自己要被收拾了,难得聪明一回,cue了玫瑰:“她去哪里了?”
冬荷说:“还能去哪儿,煲电话粥去了呗。”
胡夏勾唇,笑得一脸深意:“那你怎么不煲呀?”
冬荷脸一红:“胡夏,你可别乱说话,小心我告你污蔑罪!”
“哎哟哟,我好怕怕哦。”
两人一打起来,遭殃的是金燕。更可怜得是,她听不懂俩人在打什么暗语:“:-(,我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纪。”
熄灯时间一到,整个高三部的宿舍立马安静下来,值班老师和宿管阿姨像守卫似的来回巡逻,确保这群闹腾的孩子们能够早点休息。
可她们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们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聊得热火朝天。
“吱吱吱!没睡着的回我一声。”
胡夏实在说不着,翻了个身想说悄悄话。
冬荷说:“你很烦啊!”
金燕乖乖‘吱’了声。
空气安静几秒,胡夏立马说:“少了谁?”
冬荷说:“在我的隔壁。”
金燕说:“一朵带刺的玫瑰。”
被这个连番艾特,玫瑰想装也装不下去:“吱!”
四个女孩齐刷刷笑了。
胡夏好奇死了:“妹妹,那个人真的是关之梨的舅舅?平常看她那么拽,一想到她以后会喊你舅妈我就笑得肚子疼,哈哈哈……”
“胡夏,你的笑声太鬼畜,把别的同学吓到做噩梦就不好了。”
宿管阿姨在外头温馨提示,其余三人都憋着笑。
听到脚步声远去,冬荷立马说:“妹妹,你真想好了?落荆棘可比你大十岁呢!以后他会比你先老比你先掉牙比你先白发,你需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更要忍受糟老头子的坏脾气。年纪轻轻就跳进他这个火坑里,实在觉得憋屈!”
玫瑰说:“我哥也比你大十岁呀!没车没房没收入,笨嘴拙舌还惹你生气。你跟他在一起,也许比我还要苦呢。”
金燕猛地从床上跃起:“你跟她哥哥在一起了!”
这次换成值班老师来警告:“好好说话不听是不是?再不休息就罚你们写检讨!一万字以上!”
四个人乖乖闭嘴。
宿管阿姨跟值班老师说:“这四个孩子,懂事是懂事,就是有时候太闹腾。不过这也是她们的天性,小姐妹凑在一起,怎么会不说几句悄悄话呢?”
两人越走越远,四个人也没在说话,各怀心事,也就慢慢成了不眠之夜。
玫瑰下意识往枕头底下摸索,摸到空的才想起来手机在一个多小时前已经上交。一个多月前,他突然说要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她也开了学,所以这期间他们的联系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
手机只有晚上才会回到她的手里,可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今晚终于碰到他有空,两人心照不宣打了视频。
那头的他站在繁华的街口,街边的灯光把他的轮廓映照得更加立体鲜明,目光里倒映着星辰大海:“看到我不开心?
玫瑰鼻子酸溜溜的,用手掌扇眼睛,却欲盖弥彰:“开心!很开心的!只不过……就是有点想你了……”
他笑:“有点是多少?”
玫瑰咬住下唇:“你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反问,而是也说想我了!”
视频里的落荆棘笑得不行。
镜头突然动了一下,把他晃出了画面外。只听到男女交谈的声音。其中一个自然是他的,另外的女声……还不止一个!
“落荆棘,你说话!”
明明很急切想得到他的回答,可某人以字正腔圆说英文时的磁沉音色着实令人着迷。有多久没这么听他飙英文了?
突然很怀念。
再然后,他进入了画面:“发什么呆呢?”
玫瑰有些懵,下意识追问:“她们是谁?”
镜头又一晃,突然跳出来好几种声音,操着各种声音跟她打招呼,男的女的,留胡子的没留胡子的,长发的短发的,统统喊她:“老板娘!”
落荆棘扶额,解释说:“这是我工作室的员工。”
其中一个立马抢话说:“老板娘你千万别误会,这次工作室有一批服装临时出了点状况,我们加班加点一个多月,累得够呛。得亏老板体恤,放我们一个大假出国玩。这不晚上集合准备出发就碰到了他......等等,我是不是泄露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完了,我会不会被灭口......”
落荆棘一个眼神,工作室一队人都落荒而逃。
玫瑰的嘴角有藏不住笑意:“多少点的飞机?”
“凌晨三点,需要转两趟机。”
玫瑰掰着一根根的手指去算,落荆棘轻笑着哄她:“好了好了,安心上课,回来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发消息的好不好?”
大掌盖在手机的尖角边框上,像是在抚摸小姑娘的脑袋。
玫瑰揪着枕头上的决明子,可是夫君啊,你可知这次回来,怕是会掀起一番不小的风浪。
脸上突然砸过来一个纸团,在夜色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玫瑰默默把它收好,拎着手电筒上厕所。
“妹妹,你跟家里的关系闹僵了?是不是那个谁打你了?”
一看就知道是谁向她透的秘。这气汹汹的语气,显然气得不轻。
那晚跟白映榄起了争执,陈吉二话没说就把他们夫妻俩赶出了屿园,还霸气放话道:“你们俩不疼他们,我来疼。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们就休想掌控他们的人生!”
这个消息被各大媒体疯传,甚至还有人录制了视频传到了网上,又被一群吃瓜群众当成茶余饭后的甜点,把他人的伤心事挂在嘴边,一个劲儿的指手画脚。还创造除了着名句式:我要是xxx,我就xxx。
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新学期过了这么久才问,怕是都憋不住了吧。连问题都不敢当面问,是多害怕她哭?玫瑰摇头轻笑,一路坎坷过来,她还没有这么脆弱:“蹲着都不嫌累是吧?”
打开卫生间的门:“不想被记过就进来听,我只说一次,错过的人就错过了。”
不到三十秒,整个卫生间挤进来四个人。
冬荷第一时间观察她的眼睛,松了口气,仿佛在说‘没哭就好没哭就好’。胡夏急惶惶检查她的手,没有看到任何伤痕和脖子。金燕更夸张,先把卫生间里所有的东西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藏任何尖锐的东西后才比了个‘ok’的手势。
玫瑰好笑又无奈:“都给我打住!吵个架而已,我会是那种动不动就想不开的人吗?”
金燕暗搓搓对了下手指说:“可你这段时间的确却很不开心,天天魂不守舍的。”
胡夏把她拉到一边:“瞎说什么大实话呢?我们今天是来安慰人的,不是来给妹妹伤口撒盐的!不懂的话学学人家冬荷,看她们妯娌之间相处得多么融洽!”
冬荷撸起袖子就要干架说:“妹妹,你跟我说她是不是动手了?一直在强迫你们做不想做的事情?等周末我找个时间偷偷溜出去,好好帮你教训他们!”
胡夏:“......”她错了!
金燕:“......”没眼看!
玫瑰突然意味深长一笑:“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成为我嫂子?”
冬荷顿时脸色涨红,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不知该怎么说,冬荷直接动手掩饰自己的娇羞:“乱说什么呢,我才那么小。”
却不知这句话错漏百出。
连胡夏也跑来取笑她:“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到了该领结婚证的年纪就没有问题了?”
金燕说:“伟大的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
冬荷赶人:“......去去去!我跟妹妹说话,你们插什么嘴?”
玫瑰抿嘴笑,还往里头添油加醋:“有人恼羞成怒了。”
三个人:“哈哈哈哈......”
冬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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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跟白映榄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玫瑰早就有心理准备。以前的陈玫瑰看在母女的情分上无法违逆,加之心肠太软,遭了不少罪,如今就由她来砍下第一刀吧。
你肯定会很好奇,为什么自己非要跟白映榄作对?因为当初她以宋玫瑰身份在屿园设下的保护结界被破坏了。被毁的地方恰好可以做成一枚簪子,正被落荆棘藏在里兜。
这地方只有陈家人才知道。陈吉不可能说,陈玫瑰和莫愁只知道有这件事并不知道方位。只有陈平!可陈平并不是大嘴巴的人,除了白映榄,她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如果真是白映榄把这件事告诉了落荆棘,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台缫丝机,到了他的手中后就从人界消失了。
玫瑰垂着脸,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夫君,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你被妖王掌控了吗?
远郊深山里,一幽沉如深渊的某个山洞,一片夜鸟被惊得四散扑翎。落荆棘平躺在寒玉床上,被人强行把缫丝机内残存的灵力提出来贯入他的体内。可这点灵力,根本不足以修复落荆棘这副破碎不堪的残躯。
妖王收回术法:“宋玫瑰真的死了?”
落荆棘说:“有待求证。”
“没关系,不论她是生是死,只要把她的皮囊找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你永远可以用人的身份活下去!记住我的话,多接触接触陈家的人,说不定还有不少来之不易的收获。”
落荆棘看了眼废成破铜烂铁的缫丝机,说:“请把它给我吧。”
“这东西靠一口灵气活到现在,也是挺有意思的。”
妖王邪魅一笑,漫不经心念了几句咒语,破铜烂铁立马杂糅在一起,开始有棱有角,有头有尾,一声‘汪汪’叫,“合适的时候就带上它,说不定还能帮你些忙,也算尽了它的义务。”
它吐着舌头,在落荆棘面前站得笔挺又板直,活生生一棵松柏。
落荆棘说:“跟我走吧。”
它立马追了上去。
落荆棘走后,妖王笑得更加妖娆阴冷,阴风阵阵:“不是特想提醒他小心我吗?怎么又不说了?舍不得了吗?”
昭质的透明本体凝视落荆棘离开的方向,良久,她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