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荣离开永福宫,没有回秀芳斋,却向欢怡殿走去。一路上任由宫人指指点点,也不去理鬓边的散发,也不去管衣领的扣子。
之前祁循就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欢怡殿,宫人见锦荣衣衫不整要进去,肯定是要阻拦。
夕玥还在午睡,茉莉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出来观看,锦荣便哭求她帮忙通传。见她这副模样,茉莉以为她是与其他宫人起了争执,动了手,便说:“娘娘正在午睡,宫人之间的事找江小姐就好了,不必来烦扰娘娘”。
锦荣嗤鼻一笑:“今日这事,只怕江小姐管不了”。
茉莉上下看看锦荣,浑身透着不屑:“江小姐是一品女官,难道她连一个宫人的事都管不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是谁,不必与你交代,别说是你,就连殿中这位娘娘,也未必管得了”
“好大的口气”,夕夫人听到外面有人饶舌,也出来看。
锦荣见了夕夫人也不行礼,仍是满脸不屑:“皇家之事,想来夫人也管不了,就不必多言了”。
这皇宫中,谁敢对夕夫人无礼,宫人都暗道这妇人是活腻了。
夕玥终是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红梅:“谁在外面吵,珠儿吗?”
“是锦荣那妇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非要见娘娘,茉莉在外面拦着”
听那妇人竟敢对母亲无礼,夕玥顾不上梳妆,只让红梅取过斗篷披上便出了门。
“这是怎么了?”
见到夕玥,锦荣倒是翩翩一礼,羞涩道:“妹妹,看你比我年轻,姐姐就在此托大了”。
夕玥眉头一皱:“你这妇人胡言什么,衣衫不整跑到我殿中来,莫不是癫狂了吗?”
锦荣佯装羞赧,低头用手指绕着衣襟:“适才万岁将我召进永福宫,宠幸了我”。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哑然,都盯着夕玥,夕玥浅浅一笑道:“那你找我做什么?”
“万岁对奴中意得很,只是碍于娘娘怀有身孕,才不好此时纳入宫中,所以奴才来求娘娘”
夕玥笑道:“让我替万岁纳了你,好啊!你想要什么位分,不过我知道你曾经嫁过人,所以位分一定不会太高”。
难道真要纳了她不成?夕夫人和茉莉都在一旁看得着急,但是又无法出言阻止。
那妇人喜形于色:“奴仰慕万岁爷的风仪,不在乎名分”。
“那好,至于能给什么名分还要容我想想,也与万岁爷商量商量。来人,将锦荣安置在偏殿房中,一日三餐送到房内,没我的话,不许她离开房间一步”
这是要被关,锦荣哭嚎道:“你凭什么关我,我是皇上的人”。
夕玥不耐烦地摆摆手,宫人将锦荣拉走。
“将秋华带来,把若寒也叫来”夕玥转身回到欢怡殿内。
祁循也听说锦荣来了欢怡殿,后悔刚才没一剑将她杀了。
又是夕玥怀孕的时候,与几年前的情形相近,他的心一阵阵乱跳,忐忑不安。
一进欢怡殿便听见锦荣在偏殿中叫嚷:“放我出去,我是皇上的人,你们敢关我”。
祁循一脚将门踹开,那妇人愣愣地看着他,停止叫嚷。
“你是我的人?”祁循问。
“天下万民,皆是万岁子民”
这狡诈的妇人!若不是牵扯薛既明,早将她一剑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