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雨暮用厚厚的遮瑕膏,将眼底的乌青遮住后,才出了别墅的门。
院子里,凌云洲依旧笔直的站在迈巴赫的后车门处。
看到朝雨暮出的来后,凌云洲打开车门,朝雨暮和朝清川进去后,他才绕到驾驶座。
车子发动,凌云洲手握方向盘,视线透过后视镜落在朝雨暮的脸上。
“少夫人我们直接去城南,其他人我应该安排好了,他们一到公司,就有人带他们到城南。”
朝雨暮头靠着车窗,淡淡开口:“凌助理不必每天都跟着我,以后上下班,我们自己坐地铁,不用再麻烦凌助理了。”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少夫人不必介意。”
朝雨暮没有多说,她知道,凌云洲之所以上下班接送她,得的都是迟夜勋的指令,她跟凌云洲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帝都往城南近郊要有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觉的朝雨暮很快在车子极速的驰行中阖上眼眸,发出轻轻浅浅平稳的呼吸声。
凌云洲后视镜看着后座上,脸色略显惨白的小脸,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感觉。
当他看到朝雨暮因为车子摇晃偏过的脖子上,露在高领外猩红的指印时,心里的忽然咯噔一下,令他呼吸一顿。
迟夜勋是军人出身,而且现在迟夜勋还对朝雨暮有了异样的感情,他怎么会这样对朝雨暮。
站在,他们之间隔着迟经年的死,要想共度一生,怕是困难重重。
车子停在城南项目的空地上,朝雨暮缓缓睁开染满雾气的眼眸。
她揉了揉眼,撇了眼窗外空旷的场地,远处传来工地上挖掘机,装载机等车子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
“已经开始动工了?”朝雨暮问。
“嗯,工人正在整修地面,等你们的图纸一出来,他们立刻动工。”
朝雨暮走下车,凌云洲为赶紧跟着走出驾驶座,跟在朝雨暮身后。
远处山上的枫叶,因为还是夏天,绿意怏然,没有一丝火山迸发般的壮丽。
远处很快来了三辆迈巴赫,车子停稳后,陆寒一行人拿着笔记本走下车。
凌云洲离开人群,掏出电话,给电话里的吩咐完后,他又走回到人群中。
“雨暮,我还是第一次坐迈巴赫,太爽了,因为你,我真的是失去太多第一次了。”
吴昊洋看着身后一排的迈巴赫,由衷的感叹。
陆寒拍了拍吴昊洋的肩膀,“好好工作,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迈巴赫也会有的。”
吴昊洋撇撇嘴,“开玩笑,我就是工作到死,估计也就能买到一个迈巴赫的车轱辘。”
身后的众人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陆寒淡淡开口:“只要你够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好了,查勘地形吧,资料里没有的数据,大家量一下。”
远处走来一行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为首的看到凌云洲后,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老板,有什么吩咐?”
凌云洲指着陆寒一行人,开口:“他们是工程设计师,来量数据的,你们跟着他们,他们想要量哪些地方,帮他们量出具体的数据。”
为首的人对身后的人招招手,“没问题。”
朝雨暮和陆寒一组,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一组,他们一边探讨,一边指挥工人量下精准的数据,然后又记录在本子上。
凌云洲倚靠在迈巴赫上,车里的朝清川闭着眼眸,一动不动。
朝雨暮他们忙了一整天,才将遗落的的数据收集齐。
远处地平线上落日的余晖落在附近的湿地,映在芦苇荡里的浅滩里,格外红艳。
“这里可真美。”
朝雨暮右手搭在额前,独自站在空地上,看着远处的落日。
身后的凌云洲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朝雨暮的站在落日下的背影。
听到声音的朝雨暮回过头,疑惑的看向凌云洲,凌云洲收起手机,尴尬的咳了咳声:“少夫人,我们回去吧?”
朝雨暮点头,“好。”
一行人回到帝都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变暗,凌云洲将朝雨暮和朝清川送回夜园后。
驱车前往紫金花园,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响起震动声,凌云洲接通电话。
“她回夜园了吗?”男人沉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十分钟前送到的。”凌云洲回答。
“她看起来怎么样?”
“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很重,虽然用化妆品遮过,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来回的路上,一直在睡觉。”
凌云洲说完后,对面一片寂静,凌云洲咳了咳声,“勋哥,我看到少夫人脖子上的……”
他还没说完,电话里出来对方挂断通话的声音。
站在紫金花园顶楼阳台上的迟夜勋,烟雾缭绕下,一张沉冷俊脸无波无澜,没有任何的情绪。
夜园里。
吃过晚饭后的朝雨暮躺在浴缸里,一旁的手机开着免提。
“暮暮,你和迟夜勋怎么样了?”江月白问。
躺在浴缸里的朝雨暮没有睁眼,没有血色的唇瓣懒懒的张开:“还能怎么样,老样子,他说什么都不离。”
“这人怎么回事,你爸都进去了,房子,公司都到他手里了,他还想怎么样?杀他爸的人又不是你,他有必要折磨你吗?”江月白愤愤不平。
朝雨暮捏了捏睛明穴,“我不知道,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根本就看不懂他,我现在分根本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装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救我的大哥哥了。”
朝雨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疲惫又难过。
“暮暮,你说,该不会他跟你睡出感情来了吧?你也知道,男女之间,那啥后,就会有质的不同,你说你们那啥了这么久,他不可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吧!”江月白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替朝雨暮分析。
“怎么会,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宋馨媛,他现在都不回夜园了,这会,指不定他就跟宋馨媛在一起。”
说到这里,朝雨暮的胸口狠狠的抽了一下,疼得她不自觉的用手紧紧的压在心口处。
原以为,她对他已经死心了,可心里鲜血淋漓的疼,让她明白,她还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