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我是认真的。”
迟夜勋因为开车,没法回头看林雨暮,他眸色里的坚定,透过车窗的反射,落在林雨暮紫葡萄般的眼眸里。
“迟先生,我们之间从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这样的话,请你以后别再说了,好吗?”
因为我怕我会控住不住,再次爱上你,为你沉沦。
迟夜勋没有说话,焌黑的眼眸越来越暗,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直到劳斯莱斯停在紫金花园的楼下,两个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下车前,林雨暮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后,推开车门,迎着寒夜里的凉风,钻进了单元楼前的大门。
大约十几分钟后,坐在劳斯劳斯里的男人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晦涩的轻笑。
暮暮,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结束过。
林雨暮回到家,简单的冲了个澡后,钻进被窝。
身体明明很累的她,依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脑海里,全都是回来后,与迟夜勋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有他因为她的气话,脸上染着愠怒的模样,也有他墨色的瞳仁如同剧烈旋转的漩涡,将她紧紧包裹的模样,还有今天夜里,他脸上泛起月色般撩人的柔情。
林雨暮揉了揉自己凌乱的短发,从床上坐起身,下楼,来到客厅。
她打开墙上的壁灯,从冰箱里拿出一组啤酒,易拉罐拉环的声音划破空旷客厅里的寂静。
林雨暮窝在阳台上她新买的吊椅里,红唇搭在易拉罐的开口处,仰头吞下一大口的啤酒。
易拉罐七倒八歪的躺在阳台上,在酒精的催化下,林雨暮睡意来袭。
这一夜,她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似真亦假,如梦如幻。
梦里,十二岁的她竟然亲眼目睹了当年从匪徒的手枪里飞出来的子弹,子弹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连上面的纹路,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铜黄色的子弹在她的眼前,缓缓的擦过迟夜勋结实的手臂,落在地上。
之后,林雨暮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参天大楼,外形旋转的高楼,穿过云霄,顶端是银色的子弹头,远远的望去,就像是带着旋转轨迹的子弹,飞入云端,美仑美奂。
林雨暮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霓虹璀璨明亮,她抬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凌晨四点。
林雨暮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还残留着梦里的参天大楼。
忽然迸发出来的灵感,让林雨暮睡意全无,她起身打开灯,在客厅里找到纸和笔,席地坐到沙发前的矮几旁,将梦里的大楼画在纸上。
夜晚的凉风透过阳台的窗户,吹起的白色轻纱如同身姿曼妙的舞女郎,踩着微凉的月色轻歌曼舞。
趴在桌上的女人,浅栗色的短发凌乱慵懒,静默的房间里,除了女人浅浅的呼吸,唯余铅笔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
“叮咚,叮咚……”
林雨暮是被安装在门上的门铃吵醒的,她揉了揉朦朦胧胧的眼眸,这才发现自己画完图后,直接趴在矮几上睡着了。
林雨暮揉了揉被头枕的有些发麻的手臂,站起身,打开门。
当她看到男人那张俊如神袛的脸庞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林雨暮轻轻阖上眼眸,用食指和拇指掐着自己的睛明穴,揉了两圈后,再次睁开眼眸。
站在门前的男人并没有消失,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林雨暮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一出口,扯的嗓子眼既干又疼,微凉的手背覆在她的额前。
“你发烧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苍白的慌张,林雨暮吞了吞口水,想润润自己干的冒烟的嗓子。
迟夜勋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到玄关处的鞋柜上,霸道的将林雨暮打横抱起,直奔二楼的卧室。
林雨暮被迟夜勋放到柔软的床铺上后,虚弱的吐出一句话,“我想喝水。”
迟夜勋揉了揉林雨暮的短发,“好。”
男人的声音极轻,轻的如同从遥远的梦境里穿越而来一般。
“我是在做梦吗?”
林雨暮睁着紫葡萄般纯净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男人。
眼前忽然笼上一层厚厚的阴影,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微凉的唇瓣。
男人的吻急促又霸道,林雨暮只当是还在梦里一般,回应着唇边熟悉的吻。
迟夜勋的手也没闲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林雨暮睡衣上的纽扣,女人特有的雪白肌肤刺的他眼眸生疼。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林雨暮脸颊,耳垂,脖颈,和那曾经为他挡过子弹的左肩上。
染满绯红的眼眸,忽然被一片醒目的白色惊醒。
迟夜勋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的摩在林雨暮如开着白色小花的左肩上,当年子弹留下的浅粉色的伤疤处,是淡黄色的花蕊,周围绽放的白色花骨朵,层层叠叠,清雅又妖娆。
“这是什么?”
男人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不悦,他似乎已经猜到林雨暮为什么会在伤口处纹上一朵白色的花朵。
只是他对花没什么研究,并不知道林雨暮肩头的花到底是什么花,有何寓意。
林雨暮抬起纯净的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白.罂.粟,代表遗忘。”
“遗忘?”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悦的气息,带着明显的冷意,蔓延到整个卧室。
“暮暮,你想忘记谁?”
林雨暮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她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我想忘记你,和你带给我的痛苦,我想重新开始,可我像是落在牢笼里的囚徒,这辈子都走不出你的囚禁。”
迟夜勋看着烧的迷迷糊糊的林雨暮脸上升起的痛苦,他的心发出撕裂般的疼,墨色的瞳仁暗沉。
迟夜勋轻轻吻了吻林雨暮的额头,“我去买退烧药,你乖乖睡觉,知道吗?”
林雨暮轻轻吸了吸酸楚的鼻头,“嗯。”
迟夜勋宠溺的捏了捏林雨暮的因为发烧,偏红的小脸。
“真乖。”
迟夜勋迈开长腿离开卧室,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提着退烧药,端着一杯温开水再次来到二楼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