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确凿岂是他能狡辩的,慕容怀琬我行我素,再次将宣纸递给他,不咸不淡,道“这些年杨家对于你们王家,是格外开恩呀!你们过往的商品,是畅通无阻呀!你以为她这是对你好吗?受制于你吗?不!你错了,大错特错!你终究还是看错她了,低估她了,她这是欲擒故纵,让你放松警惕,好抓到你的把柄呢?本王先礼后兵,给你们王家一个抉择的机会,若你们给脸不要脸,那便莫怪本王无情了。”
这些证据不是杨兮安给他的,而是他明日明察暗访来的。
他这样说,只是在调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是难啃的骨头,定不会任人宰割的,他知道她防着他,可是没想到她这是在给他设局呀!
王成哲苦涩一笑,道“还真是温柔的陷阱呀!看来本家主与燕王是同病相怜呀!你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堂堂正正,不耍阴谋诡计,阳光明媚的女子吗?你错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变了,早已忘记初心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让她懂得了弱肉强食,为了不让你们皇家欺凌杨家,她唯有夺回属于他们杨家的权力。此番她强势入京,便是为此而来的。而李首辅灭门案,便是她的投路石,她要告诉世人,他们杨家是可以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她这是宣告她们杨家的地位来了。”而后轻蔑一笑,道“而你燕王,还以为是他人所为,竟然暗访全国工匠,暗访八宝印泥使用者。被自己心爱女人当猴子耍,是不是很可悲呢?”
他确实做了这些,可是暗访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如今被他这么一说,他觉得此事极有可能就是杨家所为,她当真是为寻仇而来的。
他闻之身子一震,对于她,他是越发看不透了,可是他不会将自己的异常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轻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该将你的过错算到她头上的,若非你心生贪念,她也不会抓到你的把柄不是,这只能怨自己,怨不了别人。就算她把我当垫脚石,又如何?为了她成为遗臭万年之人,本王亦是甘之如饴,就算她要夺回江山,本王也会侵尽全力帮助她达成所愿的。”
这人表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他当真是痴情至此吗?这个疑惑涌上心头的时候,王成哲便否定了。他知道这人不是色迷心窍之人,绝不会为了情,枉顾心中大义的。他可以确信他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说得违心话而已。
“‘宁负天下,不负卿。’还真是痴情呀!本家主倒要看看,等杨家与皇家兵戎相见时,燕王你是否还会如此坚定如一。”
“你别调拨我们的关系,顾左右而言他了,还是想想如今该如何拯救即将倾覆的王家吧?”
他就知道这人不好忽悠,他抛出了这个重磅消息,为的就是扰他的心绪,因此乘人之危,没想到他竟然能不为所动,当真是令人佩服与可气呀!
他懂慕容怀琬背后的深意,这人竟然私下来寻他,就是不希望将此事闹大,可是却要以此要挟他。
他抿了一口茶,道“燕王,意欲何为?”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呀!
他确实不会轻易动王家的,毕竟王家根深蒂固,动起来废力,指不准还会引起国家的动荡,他定是不希望如此的。
他笑得意味深长,目光如老鹰看着猎物那般看着他,道“难道聪明绝顶的王家主,猜不出本王的意图吗?”
他当然懂这人的意思,他不过是为了她而来的,这是他筹谋多年的结果,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是心生不甘的,道“蛊毒无解,本家主是爱莫能助了,可是我会与她解除婚约的。”
他只要牢牢抓住了她,他终究还是受制于他的。他相信他不过是暂时失败了,他定可以知耻而后勇,痛改前非,卷土而来,一报今日之仇的。
关于解药,慕容怀琬是探访过的,制造蛊毒的人确实没有制作出解药便逝世了,因此他觉得他的话是没有假的。
这毒没有解,她终究还是受制于他的,为此他也是担心不已的,可是有总比没有好,能解开一个难题,他也该知足了。
慕容怀琬将宣纸拿回了一半,“一分钱一分货,王家主只能得到一半的回报。等你想清楚了,我再将这剩下的信件给你。”而后一脸奸诈,道“你该知本王是有仇必报的,若你敢跟本王耍阴谋,我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王成哲当然知道这人的手段,也惧怕他,抓住了宣纸,道“燕王,一份状纸与无数份状纸,皆是证据,证据确凿,死罪难逃,有何不同?若你将剩下的一半信件公之于众,那岂不是殊路同归王家皆是死,本家主做的可是亏本买卖。”
只要他留有一份证据,那他就可以指证王家,到时大查彻查,还是要全盘托出,因此一份证据对王家来说那都是灭顶之灾,故而他是不希望他手中留有证据的。
慕容怀琬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道“若王家主想拿回这另外一半证据,你便拿解药来换吧!若你不想让本王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你安分守己便是,且要向本王保证,关键时候得给她保命。”
将自己的女人,推向别人的怀里,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可是为了让她活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交欢了,他觉得只要她活着,他便足够了。
有这些把柄在手,他相信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也可以以此要挟他。
这人阴险得很,他是不相信他的,可是这人却又是遵守诺言的人,因此他心生一计,道“燕王,空口无凭,你总得立凭据才是。”
慕容怀琬早就知道这人会这样想的,点点头,道“烦请,王家主备笔墨纸砚吧!你将婚事退了,本王将保证书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甚好!”
王成哲见他这样说了,心里也放心了许多,对着门口,大喊道“来呀!笔墨伺候。”而后起身,道“本家主,先去将婚书拿过来。”
少焉,两人交换了手中的货物,慕容怀琬满心欢喜步入了王家别院。
王成哲将他送至了门口,毕恭毕敬,道“燕王慢走!”
慕容怀琬见这人脸色铁青,他便心情大好,这些时日这人是他的阴影,加在他身上的痛,如万箭穿心,可是他的命与她是相连的,他终究还是不能耐他何的,细想起来,他终究还是输了,思及至此脸上的脸容也逐渐暗淡了。
他想若他寻到了解药,解除了他两的牵绊,他定会让这人碎尸万段的。挤出笑容道“本王告辞了,王家主,不必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