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在医院的时候常常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玉儿调侃他想成为学霸,三儿也不断附和,还顺带分享了一个女学霸的趣事。
女学霸在实验安排好师弟师妹实验任务,临近中午吃饭时间,她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吩咐道:“中午吃完饭家伙事儿都别动,我抽空去结个婚,下午继续!”
故事不知真假,但这种事儿终于还是落到白玉楼头上了,抽空结婚!这样真的好吗?
白玉楼的婚事其实很简单。
白老爷子和女方的爷爷是战友,年轻时候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指不定还一起嫖过那啥。两个年青人感觉情到深处,恨不得举案齐眉,奈何思想还没有进不到那个地步,只能玩指腹为婚的把戏,可惜两位奶奶又都十分争气,生出来全是带把儿的,没招,继续指下一代。
于是,白玉楼,作为白家的孙子,光荣中招。他和卫扬年纪相仿,而且卫家老爷子最看得上白绛,爱屋及乌,也就指了白玉楼。
“卫家是个好人家,卫扬也是个好姑娘。”这是白玉楼离开的时候,脑海中回荡着的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感觉是白玉楼要羊入虎口了!但是他知道,白成育一言既出,必然驷马难追,只不过这一言说得是他白玉楼的命运而已。他恍恍惚惚地走了两步,碰见了叶妈妈。
妈妈果然还是亲生的好啊!
叶妈妈静静地看着白玉楼,看着他的眼睛,他一直是个好儿子、好孙子,失忆之前对这段婚姻况且没有异议,现在更是不会有微词的,这并不是懦弱,而是人的性格并不会随着失忆而改变。卫家老爷子替白老爷子挡过子弹,白老爷子记着他的恩情,白玉楼只有咬着牙一言不发。
有人对仇恨念念不忘,就有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卫家逐渐势微,卫老爷子躺在医院,行将就木,希望这桩喜事能够一振家门。
“妈,我以前见过她么?”
叶妈妈点头。
“那我对她还满意吗?”
叶妈妈莞尔一笑。“有啥满意不满意的,领进门,妈保管帮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护士还是女仆就看你好哪一口!是她嫁进来,又不是你入赘,儿子,别害怕啊!再说了,不就是结个婚嘛!现在思想开阔着呢,以后真不行那就吹了,小红本换小绿本,谁也不欠谁!”
“这两天你就踏踏实实的,婚礼家里都安排妥当了,你啊就放心地做新郎吧!第一次做难免有点紧张,没事的哈!权当攒经验来的!”
得!感情您还想有个好几十次呗!不能多说,多说又要跑偏,白玉楼找了个借口回屋休息了。叶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歉疚地说:“儿子啊儿子,对不起啦。”
最近,京城里流传着两件事,两件都和白家大少有关。第一件,白玉楼丢了白家继承人的位置,至于新的继承人,估计不日就会确定。第二件,三天之后白玉楼将和卫家千金完婚。
顿时,寂静的京城就像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沸腾了起来,无数吃瓜群众开始期待,现在戏幕才刚刚拉开,无数导演已经开始就位。
张远山自打上次欢乐谷一事之后过得很收敛,事情闹得这么大,一个不好就得找上他的麻烦。至于章灿这样的朋友,迟早要出卖的,只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能攀上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很值得!
“嘟!”电话足足响了七声才被接通,张远山捏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发白了。“江少!”仅这一句称呼,张远山卑躬屈膝的形象就已跃然纸上。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出鞘的刀,霸气外露。
“我是张远山,是……”张远山还没介绍完就被无情打断。“我知道你是谁,有事说事。”
“是是,江少。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我整了那个姓白的两次,一次在医院里,都给他打趴了,还有一次在欢乐谷,也是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高瑾开枪,估计那个劫匪就把他给宰了。已经确定,他肯定失忆了,还失去了功夫。”
张远山汇报完毕,对方不置可否,一瞬之间气氛降至冰点。末了,那头才说:“我吩咐的?”张远山听了,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
京郊。别墅。
和风。明月。
一位素服青年男子正执笔优雅题字,灯光微微发颤,意境十足。这幅山水泼墨画就是他一天的杰作,楼台山石,布局得体,大气磅礴,气势十足。泼墨之法,还须见笔,淋漓烂漫,有骨有肉,这幅画作,气势已然压倒内容。
“纸鸢,看看这幅画作如何?”男子提笔欣赏,心中颇为自得。
“纸鸢不懂画,只识剑。”屋檐之下竟然还站着一位女子,黑暗之中,容颜难辨,只见身形妙曼,只听声音悦耳。
男子忽然抽出案头的长剑,直袭女子而去,至女子胸前而止。“那你又看这柄剑又如何?”
“吹毛短发,削铁如泥。”纸鸢竟然是闭着眼睛的,剑尖的寒意已无需眼睛去揣摩。
“既然如此,为何杀不了白玉楼这个凡夫俗子呢!”
纸鸢默然,她也实在没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剑没有要了白玉楼的性命,难道真是因为白玉楼比估计的要瘦?这个理由实在鬼马啊!
这是纸鸢第一次和白玉楼交手,为的就是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武功,要是机会太好,把他杀了也不是不可以。结果很显然,一个高手绝不会允许自己这么狼狈,更何况这是一个和苏青侠齐名的高手。
男子已经收起长剑,端起桌上的香茗细细品味。“这样说来,他是真的失去了功夫?”纸鸢沉默。沉默有时候就是承认,她实在没有把一件小事翻来覆去说的习惯。
男子望着夜空的明月,嘴角的笑意有些难以掩盖。
京城酒店。
顶楼套房。
一个男子优雅地端着酒杯,望着落地窗外繁华的京城夜景,他从来喜欢高处,只有居高才能临下。男子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有些胆怯,捏着裙角,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男子晃了晃酒杯。“他们说你想和我谈谈。”
女子忸怩地说:“婚事是爷爷替我安排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容我这个小女子说了算呢!”
男子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说渣男是在无数女子之中徘徊练就而来的,那么他就是渣男中的战斗男!他玩过的女人三天三夜都数不完,有的好钱,有的图乐,而眼前这个女人则是名利心重,只要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不怕她不点头。她这样忸怩造作无非就是想多争取一些交易的砝码。
女子见状,笑道:“都说林少善解女人心,果然如此。”她从一进门就开始勾引他,扮无辜,假扭捏,都不好使,于是她干脆使上了最原始的方法。女人横坐在林少怀里,群内的春色恰到好处掩盖住。
软香在怀,林少却有些无动于衷,他轻酌一口杯中烈酒。“既然如此,我就期待你精彩的表演了。”
“不知林少待会可有安排呢?”女子的手指在男人胸前划着圈。
“有。但是安排的不是你,你可以走了。”林少的声音很冷漠。
“林少这是害怕吗?就要赶我走?还是怕你的身体不愿意是吗?”女人的声音极具诱惑。
林少微微一笑。“但是男人靠得住还是头脑而不是身体,不是吗?白玉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夕阳西下。青青菜园。
一个老者摆弄着篱笆间的瓜果蔬菜,跟在后边搭把手的赫然便是董璇珠。老人轻轻用小铲填埋着,不经意地问道:“听说,你和白家小子见了一面?”
董璇珠早就料到老爷子会问,便老老实实把当时的情景说了。
白玉楼没有被刺客杀死,董璇珠却被吓了个半死,她前脚刚说有人会要他的小命,后脚就有人提刀杀来,这预言功夫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都没有吧!也幸亏杀手最后手下留情,否则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是故意的?”老人摘下几颗肥茄子递给她。
董璇珠并不遮掩,承认道:“是的,爷爷。大家都好奇,我也很好奇,就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的。要装到他这个程度不容易,更何况他可是白玉楼。这装不出来的,只能是真的。当然啰,那个大耳刮子挺解气的。”
最后那句话让董老爷子哭笑不得,直爽正是他欣赏这个孙女的其中一点。“这探出来了能怎么样?没探出来又能怎么样?你们这群小辈啊!哎!罢了罢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天下是我们的,可终归还是你们的。”
拾掇一会,老人又问:“你交际圈子广,给我说说卫扬这个人怎么样?”
董璇珠抬头想了半天,回答道:“卫家是个好人家,卫扬是个好姑娘,就是有些不安分。”
老人抬了抬眼睛。“哦?怎么说?”
“我听说,她最近和林熙河走得挺近。我看啊,白玉楼这婚不好结哦!”
老人拍了拍她脑袋。“就你人小鬼大,还瞎操心别人的婚事!赶明儿个,我得找人说说媒,把你也给嫁出去。”
董璇珠急道:“可别!我还想伺候您一辈子呢!”
老人溺爱地摸摸她的头说:“去收拾收拾,叫上你奶奶开饭吧!”
董璇珠回到房里,看着书桌上红艳的请柬,微微出神。上边大书:“卫扬女士和白玉楼先生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