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要求证的事情?”无垢缓缓逼近,拿过霍健华手上的验生石,仔细端详了一番,片刻后呢喃:“双生死劫。”
顺着暗光看去,只见无垢的双眸有些复杂,他拿着霍健华的验生石与白子画的验生石微叹一声:“我们出去说。”
霍健华点头,右手接过无垢递过来的验生石,将手中石头放回了原地,才跟着无垢的步子离开大殿。
两人漫步于月光中,偶有阵阵凉风吹过,吹散了霍健华心中的惆怅,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无言,而无垢地双脚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走了许久,也许是一会儿,那人忽然停下了步子:“其实紫熏说子画喜欢你的时候,你并没有相信吧?”
霍健华立于无垢身旁:“不错,白子画他这个人又迟钝,又口是心非,让他明白感情为何物比登天还难。”
“所以你就计划留书出走?”无垢凉如水的眼神扫过霍健华:“你为何要让他承认心中的感情?原先的相处不是更好吗?”
霍健华忽然低笑了起来,笑声带着淡淡的温柔:“因为我想看看生死劫是否真的可以因为情而转移。”
就在这时,无垢幻出了一把长剑,直指霍健华:“如果我说要杀了你呢?”
霍健华神色淡然,始终无所畏惧的模样,理当是紧绷的气氛,可被剑指着的那人却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无垢收起手中剑,沉默了起来,霍健华席地而坐,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仙可否坐下相谈?”这时他忽然想起无垢应该有洁癖,便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站着望月吧。”
霍健华话落,就见无垢长袍一掀,跟着坐在了地上,哪里像有洁癖的人,他淡淡的声音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说的对,紫熏说白子画钦慕于我时,我并没有相信,但她说我心悦白子画时,我心中虽然震惊却接受的很快,因为有段时间我很奇怪,常常会发呆,偶尔会想起白子画,也会...”说着他抬起手,看了眼手指,轻笑一声:“也会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你知道对于喜欢上白子画有多难以接受吗?这不止是因为他是长留上仙白子画,还因为我将他当成了自己,喜欢上自己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是因为你二人相像的原因?”无垢冷声问道。
“也许是吧,我很难接受喜欢上白子画,心中一直在逃避,直到我被夏紫熏看破。”霍健华轻叹:“你知道白子画的生死劫本是花千骨吧?”
“当然。”无垢道:“你继续说。”
“生死劫其实就是情劫,白子画最开始的情劫本该是那花千骨,没想却被我给打乱,但是他如果一天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那生死劫就不会变,我只好逼迫他承认心中的感情,好让生死劫转移到我身上。。”
“然后呢?”无垢垂眸问道。
“然后我就开始逼迫他,刚开始我本想过一日是一日,这样对大家都好,事后细想不对,生死劫早晚会来,就算白子画刚开始不懂,他早晚会懂,还不如由我来早早结束一切,免得徒生事端。”霍健华起身,放松一笑:“就是这样,我故意让他认识到感情,而我则是等待生死劫转移。”
“原来如此。”无垢也相继起身,只是他却紧盯着霍健华,道:“生死劫转移了又当如何?难道你要杀了自己吗?”
霍健华拍了拍无垢的肩膀:“且听我细细道来。”
他见无垢冰冷冷望着自己的手,缩回了爪子,说:“我点醒他是因为,一;我无法下手杀了花千骨,二是因为,就算杀了也没用,等白子画明白感情后,那石头一样会变。既然杀掉花千骨也是白杀,不如早早结束。”霍健华顿了顿继续道:“何况花千骨我也下不去手,同出一门不说,而且她喜欢的人也不是白子画。”
无垢道:“子画一定不知,你已知道他的生死劫变成了你。”
听着无垢的话,霍健华点头:“他当然不知道,何况他从来没有将花千骨是他生死劫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现在他的生死劫变成了我,我想他更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无垢负手而立,直视着霍健华,只听那人说:“我要让他断情绝欲,拔掉心中的执念!”
无垢只觉那人的神情十分决绝,且字字诛心。
“生死劫既然是情劫,那断情应该就可解,断了心中的情,断了身体的欲,断了一切念想,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的霍健华感觉心有些闷痛,忽略心中的那抹不甘,他双眼望向无垢,抱拳道:“还请上仙帮在下一个忙。”
“说说看。”无垢并未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我想要那天之涯海之角的斩情花,在下知道无垢城主收集了天下的奇花异草,所以厚着脸皮求一株。”
无垢连退两步,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要炼制斩情丹?”
霍健华此时却没有再出声,他只是定定的望着不远处,那个方向赫然是白子画闭关的房间。
两人沉默许久,见霍健华依然无声,无垢伸出了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株淡紫色的叶子草,叶子上方开着一朵小小的淡色花朵,就是这么一株毫不起眼的东西,却是可以让人忘却一切情与欲。
“这株斩情花我已存放了百年,现如今交予你,最后在提醒你一句,不后悔吗?一旦吃下斩情丹,可再也不会产生七情六欲,他会变的令你陌生。”无垢薄唇紧抿,道:“他忘记了你,而你却还记着他,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没有不公平,只有应不应该。”
霍健华的这句话令无垢突然笑出了声,这是他第一次在好友以外的人展露笑颜,只听他道:“这一点你倒是与他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