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你看，你儿子的小女朋友，那腿那手臂那身材，刚才在操房，我看她练了一段，条件这么好的，我都没见过，你收了做你徒弟。”老雷指着彤彤说。
舒曼用手蒙住自己的脸，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一脸奇异的笑。
“怎么啦？”老雷继续问。
“大山跟人家妈妈谈过了，人家妈妈不同意。”大海哥说。
“她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
“大山收徒弟还会有人不同意？”
彤彤一跳一跳地跑过来：“两位伯伯好，叔叔好，妈妈！妈妈！”她用双手轻拍这舒曼的肩，“你看、你看，”她指着难度赛道上方屋顶处的一个女攀岩手，“我也想上去，我也想上去。”
老雷“噢！”的叫一声，拍自己脑门一下。
舒曼看着女儿，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其他几个小孩也跟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王雨阳看着屋顶，“那么高，你不怕啊？”
“不怕，不怕，妈，妈，你过来一下。”她拉起舒曼的手，走到离大家稍远一点的地方，“妈，我试一次，我试一次，我好喜欢的，妈，我真的好喜欢的。你看，有安全绳的，很安全，没事的。那个教练说有一对一保护，室内攀岩很安全的。妈，你答应我让我试一次，好不好？试一次。”
她像小时候一样摇晃着舒曼的手，语无伦次地兴奋地说着，眼睛无限渴望地望着舒曼。
舒曼叹口气，事情已经不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同意不同意都不再有意义，彤彤一定会攀到屋顶上去的。
“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谈。”江山走过来搂住她们母女的肩。
舒曼一直奇怪大海哥和大嫂不是要回去了吗？现在他跟他们在一起，那大嫂哪里去了？进到餐厅她就明白了，大嫂和几个同她年龄差不多的妇女坐在一张窗边的桌子旁。从她们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和气质风度来看，应该都是本市各种名门望族的贵妇。
大海哥过去跟她们打了招呼之后，顺着一桌一桌寒暄。沿着他行进的路线，舒曼看到了无数平常只在电视里网络中看到的政界、商界、文化界、体育界等各行各业的名人，明星。
舒曼第一次到这个餐厅时，很惊讶，整个游泳馆的二楼，除了一部分厨房，其他都是餐厅，作为一个健身俱乐部的餐厅，有必要吗？当时舒曼这么想。
餐厅的装修一定是出自大家手笔，看似质朴、简单、大方，但是无论是装修材质，还是室内陈设和餐桌椅的选择都是不着痕迹的设计，跨进餐厅，你完全被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与优雅所包围，忍不住地轻言细语、昂首挺胸以配合周围的气场。
舒曼现在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间餐厅，它也是本市名流的社交场。因为它同时又是一个代表健康生活方式的运动场所，出现在这里的大都是身体健康，身形优美或者正在向此努力的社会名流。大家穿着舒适、随意的运动装，刚做完运动，释放了大量的多巴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宽容而友善，没有一般社交场所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和暗流涌动，这里一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社交场。
取餐的方式是自助餐，提供的餐食品种并不多，但都是精心挑选烹饪的健康的食品：鲜榨的果蔬汁、非常新鲜的蔬菜水果、低脂低卡高蛋白的肉蛋类、粗粮糙米制作的主食。
王雨阳父母、陈子翔父母和另外一个男孩的父母也来了，五个小孩坐一桌，几个家长坐一桌。江山跟陈子翔爸爸认识，王雨阳父母和陈子翔父母认识，王雨阳妈妈和舒曼平常就比较谈得来，唯有那个新来男生家长跟大家不太熟，虽然大家在餐桌上礼貌而客气地谈着话，他们还是略微有些尴尬。
舒曼发现老雷没有跟来，她轻声问江山：“雷哥呢？”
“回去陪他夫人了。”
“他不喜欢应酬，你也不喜欢，是吗？”
江山微微一笑，“该做的还不是要做。”
他跟其他家长解释说有几个老朋友要去问个好，让大家随意，就起身和他的朋友打招呼去了。
王雨阳妈妈悄悄跟舒曼说：“这里的晚餐很贵的，以前阳阳爸爸中午来过，午餐虽然品种只有晚餐的一半不到，但是价格只要十分之一。那么贵的晚餐，有点不值。”
舒曼明白大海哥是怎么运作的了，她猜想这些高级客户一定是收取很高昂的会费，每个人单独配备最优秀的私教，有完善的全套健身塑型计划和追踪系统，他们的餐饮一定是免费的，午餐就是单纯的午餐，所以收费很低，晚餐是用奇高的餐费淘汰普通会员的。舒曼开始像江山一样佩服起他大哥来，他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的。
“这个你都没看出来？晚餐贵不是贵在饮食上，这些名人，你平常怎么可能碰到？”阳阳爸爸听见她的话，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就为了见几个名人，花那么多钱，我还是觉得不值。”阳阳妈妈还是坚持她自己的观点。
“那就看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如果你小富则安，打算简简单单过一生，当然觉得不值。可是如果你想要有好的发展，这里的人脉是你花多少钱都得不到的。”阳阳爸爸坐直身体环视一圈。
“咱们不需要太多钱。”阳阳妈妈把手搭在她丈夫手上。
阳阳爸爸握了握妻子的指尖，“他们只吃中午饭吧，下午打完球就回家了。”
“舒曼，你打算让彤彤来打球吗？”阳阳妈妈问舒曼。
“看她自己了，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上，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的。”舒曼心里想，彤彤已经不是打不打篮球那么简单，她要爬上屋顶，大概自己这一生都要为她揪着心了。
几乎每个家长都在点头。
阳阳妈妈又询问其他家长的意见。
“舒曼？”
有个男人端着餐盘来到舒曼身边，有些惊奇地叫她一声。
“周一军。”舒曼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
“今天人真多，我坐这儿吃会儿。”他放下餐盘，在舒曼身边坐下，随手把一个文件袋和手机放在桌子上，跟桌子上其他人微笑着点点头，开始吃东西。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舒曼看见用作屏保的是他和一个漂亮女人、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的合影，“你太太很漂亮，儿女双全啊，好幸福。”
周一军撇了一眼，“他们在澳洲。”
舒曼有些诧异，她一直不能理解这些空中飞人的想法和做法，不明白他们明明很有钱却还要选择这种夫妻父母子女相离的生活。
“她喜欢澳洲，我不喜欢，好山好水好寂寞，挣钱更不容易。我喜欢国内，繁华热闹，到处是机会。”他居然看到舒曼的诧异。
江山回来了。
“哦，大山哥，不好意思！”他挪到旁边的座位上。
“大山哥，文件袋里，你看一下，城里新开了两家抱石馆，大海哥让我去拍的。”他一边吃一边说。
江山拿过文件袋来打开，里面是照片，他拿出来看一遍又放了回去，陷入沉思中。
那个不太熟的男孩家长起身告辞，表示关于孩子打球的事他们要再考虑一下。
陈子翔爸爸很干脆地说：“江山，孩子就要麻烦你盯着啦？”
阳阳爸爸也表示孩子就交给江山了。
阳阳妈妈看出些端倪来，她附在舒曼耳边说：“舒曼，他不错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