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红月城了。”荆秋水一行人走入城门。
这时,一位修长而健朗的男子走过来,长长的墨色直发,细长的青绿色双眸明澈如泉,透着隐忍的光芒。
他不但面如冠玉,声音更浑厚有力:“几位是外来人吧?华府的人大多十分奸险,还请诸位小心为妙。不过几位若真下定决心要去,那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他微微勾唇,淡然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去,似乎在打量着他们,又似乎不是。
“这位公子……你为何帮我们?”
男子露出微笑:“那自然是,我遇到的是仙女啊。”
话毕,武天潇眼中闪过不满。
“呵呵,开玩笑的……”男子见状,不禁笑道,“风飔然,是我的名字。各位若想了解红月城,就应该先了解华家,不妨听我一一道来……”
豁达正派的华炘媘自然不在乎太妺这种小伎俩,只不过偶尔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叹息——倘若她当年与青云哥一起远走高飞,彻底逃离华家,那该有多好?怎知她和青云哥会被强行拆散、她真爱之人会沦落天涯?
谁料她会如此凄苦,虽然表面上是堂堂华夫人,但魏夫人从华炘媘踏入华府那天起,就从来没把她当过华府的人。年轻的她当时,又怎会晓得会有今天——落得被华家全家上下欺负的境地?
“炘媘,你又出神了?”华嵚一脸关切地问道。
“呵,嵚弟,你忘了么?你当年还称我为‘炘媘姐’呢……”
话音未落,华嵚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弄得她生疼,迫使她抬起头正视他。
她在他褐色狂暴的眼中,看到自己生惧的面孔。
他压低声音,却包含力魄,容不得一丝违抗之意:“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你在我面前绝对不可以提起‘嵚弟’、‘炘媘姐’这几个字!”
故意逆着他的意思来,若说她心底没有几丝得意,那是谎话;但他的手力度之大,让她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被掐得好痛……心里更痛、更加不甘。凭什么你一个大逆不道的毛头小子,就能任意篡改我的命运?凭什么,你这样一个小鬼,就能驱逐青云哥,拆散我们?
仿佛读出了她眼中的不满,他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脑后,用力将她揽过来。
二人双唇相碰之际,他的手更用力了。
他就这样拥吻了她。
她还是很不甘心。
所以他吻得更重、更让人窒息,让她透不过起来。
这简直就是强吻……对她,应该是习惯了吧?
不!心底仍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就这么从了他。
这个弑父的凶手、镇压同宗的狂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己对这个昔日怜爱的弟弟,曾经是他的憧憬,曾经那么遥远的距离……如今,却只是一个在他怀中挣扎不得的弱女子。
她感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
泪水不争气地滚下脸颊,炽热中带着悲痛与怨恨。
缠绵许久,他怕她真的窒息,才放开她。
他体内不断升温,她却自心底感到寒冷彻骨。
在他兽性的眼神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只有沦陷的份儿……
自己只能,被这样违背自己意愿地——攻陷。
要说红月城的华家,那可是与麒麟宫的金家有世仇。
而华家之所以能躲过权势倾天的麒麟宫,那完全是出于麒麟宫金家不计过去的仇怨、一片仁慈。
但其中的细节究竟如何,能说故事梗概的人,也现存寥寥无几了。
一进红月城,金娇便见到几个身穿布衣的市井小民聚成一群,邻里的家长里短像美食一样将他们吸引到一起。
“你没听说,华府的华大人昨日又发怒了,差点把我家在府内服侍的那个表弟给打断了腿!”
“啊啊,真是个可怕的人啊……话说惹谁不好,谁竟敢惹怒华大人啊?”
“还能有谁呀?能让华大人这么动怒的,估计只有那个人了吧?”
“唉、我说老王你,可别乱说啊,被华府的人听到你可小命不保呀……”
“不敢不敢,我可不会招惹那些人……”
“请问诸位,”武天峻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可知道往华府是走哪条路?”
“啊呀!哪里冒出来个黄毛小子!不知道不知道……”一溜烟儿的功夫,众人立马散了。
“看来这里的居民很怕华府呢。”金娇走到武天峻背后道,“难不成华府都是很凶暴的人么?”
“现在下定论太早,”武天潇镇静地说,“我们先多打听一下情报,再去拜见华府。”
金娇低声道:“我只听爷爷说过,我之前有个早夭的姐姐,叫金露。”
秋水道:“若金露真的活着,那她也像你一样,是花信年华了。”
他们走过一家当铺。
当铺前,一位丫鬟一样的女孩问道:“香叔,杏姑,你们真的要把这金牌当掉?”
“唉……榠姼被华大人关了起来,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啥选择了。”
金牌?
金娇闻言,止步不前。她瞥了一眼那位头发花白的大叔手中的金牌,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刺痛了她的神经。
“啊!姐姐的护身符?”金娇失声大叫,武氏兄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咦?这位小姐是……?”手持金牌的老人转头看向金娇。
“她说姐姐,怎么会……”他身边的老太太眯起眼睛盯着金娇,“川河,你别说,这小姑娘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咱家榠姼!”
陌生少女花容失色的惊讶状,引起了两位老者的好奇。再加上她说的话,不禁让人联想万千。
武天峻先打破了短暂的僵局:“请问您老人家,可知如何前往华府?”
“你们要去华府?”那位丫鬟问,“你们是外来人吧?找华府做什么?”
“瑞云,且慢。”老大叔出声道,“我说阿杏,这姑娘是有几分像榠姼啊。”
“榠姼?”金娇看看那金牌,又看看二位老者,“难不成,她就是金露?”
“金露?”老太太皱眉,“我们华府怎么可能有姓金的?”
“啊,原来诸位就是华府的人。”武天峻嘴上说着,心想:终于找到线索了!
“等等,请先别当掉那金牌!”金娇连忙道,“那肯定就是金露姐姐的护身符!”
“都说了,我们华府没有姓金的!”名叫川河的老大叔带着不悦道,“老夫我一把年纪,见过不少世面,要非说华府有金家的人,那才叫稀罕!”
“金露……不,这位榠姼,请您务必带我去见她!”金娇露出极其认真的表情。
“这位小妹,不瞒你说,我们确实是华府的人。”名叫阿杏的老太太坦言,“不过,榠姼是我和老伴川河的独女。坦白告诉你,我们华府与金家可是仇家,请你不要乱说话。”
“是、是吗?”金娇感到万分窘迫,难道金露真的成了华府的人?
“不过,香叔、杏姑,我看这位姑娘,还真有点像咱们榠姼呢。”叫瑞云的丫鬟小声说,但还是被金娇三人听到了。
“呵,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川河笑道,“这位姑娘,估计是认错了吧?”
不。这金牌、这气息、这感觉……一定不会错。金娇对这种气息一向敏感至极,无论何物,一旦染上了麒麟宫的气息,是怎样也不可能摆脱得了的。
“请您不要当掉这金牌。”金娇坚持。
“喂,你怎么听不明白?这二位的亲闺女可就靠它换来的钱了!”瑞云不耐烦道。
“瑞云!华府自家的事,不要随便告诉外人。”杏姑责备道。
“这样吧……”武天峻的脑袋飞速运转,已经生出几个点子,“钱要多少,我们都能给您,不过请把这块金牌给我们——让我们出得比当铺高都没关系。”
华府三人闻言,大惊。
“你……”瑞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哦?”香叔看了看手中的金牌,又看了看杏姑,“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为这金牌付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