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羿江,朝雾退散,浮现出了真正面目,江面宽广雄阔,波浪嶙峋,一直连延至天边,仿佛接天连地一般,令人不由感叹自身之渺小。
渡口处,一艘寻常羿船登岸,其上下来了一老三少,其中的两位少年刚一踩地面,便直愣愣的躺了下去。
如果不是其二人一脸兴奋,四肢用力扒着泥土,旁人还以为这二人中了什么不治之症。
此一幕被岸边旁人看到不由得引来阵阵轻笑,羿江不比内陆的河流湖泊,风平浪静的好不惬意。羿江之大,行在羿江几乎已与航海无异,这种状况简直是每个头回坐船远行的旱鸭子必经的一步。
躺在地上的二人察觉到了旁人异样的目光,顿时一脸尴尬得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此时一行穿着华贵的持剑少年从船上下岸,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仪表庄穆威武不凡。
这一行人中间的一位青袍少年看到了二人的滑稽做派,不由得轻声嗤笑道:“你们快看那俩泥猴儿,笑死我了,如此粗鄙不堪不顾形象,一看就非我辈中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闻言大怒,低喝道:“住口,他人如何还轮不到你来多言,快去给他们道歉!”
被嘲笑的两位少年看向了他们一行人,又看向了身旁那位老人,老人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两位少年见状,整了整身上的朴素布衣,缓步向这一行人走去。
这二人,正是在羿江之上远行半月之久的风缙与风某,乍一登岸,两人积压已久的痛苦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失了礼仪是不错,但没成想竟引得如此嘲讽。
另一个的少年便是梦一天了,少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上午都仿佛霜打的茄子,尴尬之余还有一股子莫名的酸味和灰心。
不过此时,他竟也随着二人向前走去,丝毫没有因为对面的人多势众,且一看就是宗门子弟便心怯,大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感觉。
风缙走向前去看向那位为首的中年男子,此人虽声张正义并让那个出口嘲讽之人道歉,不过风缙还是感知到了他眼神中对待他们的不屑。
如今江湖,早已不再是那个打打杀杀以武犯禁的江湖了,持兵佩剑可以,比武切磋可以,但是无故伤人那可是要治罪的。
不论是手眼通天鬼神莫测的清律监,还是大夏司法署,都不会将其轻易放过。
此人对他们明明充满着不屑,却依旧声张正义,不过是怕事情闹大而已,宗门子弟从来瞧不上草莽游侠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好像权贵世家的子弟瞧不上他们是一样的。
“见过这位前辈,我兄弟二人头回渡江远行,颇有不适,故下岸做出滑稽之举,确实有失礼仪,但这位兄台如此出言嘲讽也并非礼仪之道吧。”风缙作揖道。
此时三人近前来,众人才互相看清面貌,就在此时,刚才出言不逊的少年竟然张口叫到:“此人怎能生的如此妖邪,男儿声音却有一张这么好看的女人脸儿,莫非是妖怪不成?”
此言一出为首的中年男子顿时回首怒斥,“竖子,你师父就是如此教你的?妄为我隆山剑宗弟子!”
风某闻言更是怒发冲冠,梦一天的谄媚之语也就算了,此人竟敢这般羞辱风缙,忍无可忍也。
只见他挥手拍开风缙意图阻拦他的手臂,怒斥一声“口出狂言饶你不得!”随后一个闪身近前,拽出身后麻布包裹的带鞘长剑,将其做棍棒使,直直向前劈去,下沉之势隐有风雷之声,势不可挡。
中年男子见此瞳孔一缩,腾挪而起持剑欲阻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衣着朴素且这般年轻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观其势竟隐隐在他之上。
那名出言不逊的青袍少年此时更是吓得转身欲跑,但他怎能跑过风某的手中的剑。就在带鞘长剑与中年男子的剑接触的一刹那,中年男子倒飞而出。
带鞘长剑虽减其势,但仍砸向那青袍少年的背部,将其劈出七八丈之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此时一众人反应了过来,纷纷持剑怒视风某,但一个敢上前的也没有,都被他的实力所震撼到。
倒飞而出数丈的中年男子此时更是阴晴不定,死死地盯着风某,寒声道:“这位少侠如此惊人的武功,想必绝非草莽中人,敢问出身何家,师从何人?
我隆山剑宗这位弟子虽口出狂言但绝非奸邪之徒,似这般一言不合便取其性命,汝等可知今日作为,会给你们的家族带来滔天之祸焉?”
风某将带鞘长剑系回背后,嗤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死了,某无非是将其打晕了而已,连他的脊柱都没有碎一节,等会他自然就醒了。”
风缙听闻那人为死,连脊柱也未碎一节时,心中不由得对风某点了个赞。
此时他也不在忍让,既然木已成舟,再退已无意义了,遂出言道:“此子先后两次口出狂言辱我二人,我大夏虽律法森严,但对于这种无端寻衅滋事的狂悖之徒,不将他打残废便足矣。
你们如果有异议,尽可前来切磋,我二人还真就是出身草莽,师从羿江散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青叶,他叫李树根!”
风某闻言小脸一黑,恶狠狠地看了风缙一眼,随后也出言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树根!谁有不服,尽可来找我。”
一众隆山剑宗的人皆是阴晴不定,那个中年男子更是一张老脸黑成了碳,骗鬼的出身寒门,骗鬼的羿江散人,糊弄傻子呢?
还李树根,你怎么不叫李树皮?!
他长舒一口郁结之气,向那个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弟子走去,浑身检查了个便,发现还真是没有受到任何致残伤势,不由脸色铁青的向二人说道:
“李树根、李青叶,今日之情我隆山剑宗来日必报,山高路远,好走不送!”
这中年男子说完都不由老脸一红,来日必报,报什么?找谁报?李树根?此子辱人太甚,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不过这个亏他们还真就得默不作声的吞下去,行走江湖多年的他,岂能不明白这个少年的深不可测。
以剑做棍,先是以万钧之势击飞自己,随后收力以点做面,击飞那名青袍弟子还不损其骨骼,至多也就使其受了一点内伤。
这般来去自如的将力量运用精至毫巅,修为境界已经不能体现其实力了,修为境界只是笼统的概括,但它从来都不是评判一个人实力的标准。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灵鸡有翼,飞不如鸭。九尺婴儿再壮硕高大依旧打不过七尺成人。
经验、武技、功法、兵器、宝物、修为、智慧、状态、运气等等,综合所有,才能评判出一个人的真正实力。
而那个叫“李树根”的年轻人,远的不说,杀自己这个通神明的武夫,绝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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