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阳被姜玫初用手臂钳住了脖子,但毫无任何拘谨的意识。毕竟从他的认识来看,一个连开天都不是的凡人,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他越发地大胆起来,这也很快地激怒了姜玫初。
这声巨响,便是由此而来。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在身下。
在底下的原先是羽阳,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姜玫初的力量竟能将他击倒,虽然是在羽阳全无防备的时候。
羽阳也是很乖戾地将姜玫初拉倒,使得她不得不压在羽阳身上。
而这时,羽阳便显示出自己绝对的实力来,翻身,将姜玫初反制在身下。
可是这能做什么呢?
“什么人?!”
连称的惊呼传来,羽阳立即知道就算是长公主也无法拦住他,他很快就会冲过来,打开密室的门。
羽阳很快就作出了反应。
“吱呀”一声。
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连称,现在的连称离门还有一丈远。
开门的更不是长公主,她现在连身子都没离开座位。
而姜玫初也是刚刚站起,也没有开门的可能。
是的,开门的,是羽阳!
当这个男人出现在连称面前时,连称作出的第一个反应,绝对是询问这个人是谁。
“在下羽阳。”
然而第一个开口的,却不是连称,而是羽阳。
连称要说的第二句话,必然是“你从哪来?”
“我是被长公主大人邀请的家臣,原先侍奉茹业子先生。”
“你来做什么?”连称的第三句话,也一定是这个。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羽阳已经一口气说道这个问题了。
“我是来邀请连大人参加这场密谋的。”
“密谋?”羽阳的话终于说完了,不过三句话,说得也很快,但是连称的疑惑却没有变少,反而是变多了,“你算是长公主找来的说客吗?”
“不全然是。”羽阳说,“可以说,单凭长公主提出的条件,连大人就已经动心了吧?而我呢?自然也不想多此一举,只是想和连大人谈一谈如今天下的形势。”
“天下形势?你说这个做什么?”连称显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但是他又摆出了茹业子的名头显然不容小觑,便示意他说下去。
“如今一代霸主郑庄已经逝世,郑国新上任的国主难以服众,被兄弟赶了出去,现在仍处于内乱。料来郑国的霸主地位已经时日不多了——现在需要一个新的霸主出世!”
“新霸主?”连称显然动心了,将羽阳邀请到座位上,两人面对面地谈说。而这时的长公主却走过来示意姜玫初出来,两人便坐上主位,细听羽阳娓娓道来。
有趣的是,连称并没有对没有受伤的姜玫初表现出任何的震惊,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现在所有人都在倾听羽阳的话。
霸主,就是那个权势最大,级别至高、势力极强的至上者——就算是击败周天子联军的郑庄公,也只被认为是小霸,现在还没有一个可以称为霸主的人。
“所谓霸主,友邻邦、败强敌、尊天子,这才该称为霸主!”羽阳说道,“想那郑庄公屡次击败联合军队,击退胡虏,却不能决策后继之人,也不能处理与天子的关系,终究只是小霸而已!”
“那霸主,又该如何做呢?”连称问道。
这种言论,是连称从未听说过的,却也是他所认可的。至于霸主,终究是一位公侯一生所求的事情,耳濡目染之下,连底下的大夫都对霸主非常关心了。
“霸主,必须要做到友邻邦尊天子败强敌。首先,从友邻邦而言,公子诸儿就不适合,他与其同父异母妹私通,现在公主文姜嫁与鲁公,一旦诸儿即位,他会放过鲁国吗?”
连称想了想,他非常清楚姜诸儿的品行,他也只能说:“不可能!”
“到时候,与鲁国交恶事小,传出去名声也不好——这是其一。而其二,我听说前几年齐国是在郑国支援下才击败戎狄的,如今又有多少胜算呢?姜诸儿,性格乖戾,到时候必然大兴矛戈,穷兵黩武,虽有击败强敌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国力空耗,劳民伤财——自己都无法自保,如何谈及尊天子败强敌?!”
“你是说,公子诸儿难以担当大任?那么公孙无知就可以了吗?”
连称知道,论手段,一百个公孙无知也抵不上一个姜诸儿的,论威望、论能力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如今,羽阳全力贬低姜诸儿,难道他会认为公孙无知更胜一筹?
“自然不可能!”羽阳卖了个关子,说,“但是公孙无知更有可能任用一些如连大人这般的股肱之臣,有连大人辅佐,也比在姜诸儿手上败坏家业来得好吧!”
“你是说?”
“没错,我还是遵从长公主所说的,如今的姜诸儿不好控制。恐怕到了那时候,新齐公登位,便是要对一些老臣进行清洗吧!”
话中蕴藏的含义,再明显不过,就算连称再三表明自己的忠心,姜诸儿也不会对他再好上哪怕一点的!
恐怕姜诸儿要清算的人中,就有他连称吧!
连称对姜诸儿越清楚越感到那种无法估量的可怕力量,而公孙无知却不一样,他很庸碌,也许对他,对齐国都好过姜诸儿!
连称动摇了,其实他早就动摇了,如今的羽阳再摆出姜诸儿做世子的危害来,让连称不得不思量一番。
“我希望连大人好好想一想,今日就不留了!”
羽阳竟然对连称下逐客令——而长公主也默许了。
“好吧,待我回去好好想想。”连称起身,向长公主告别,并对羽阳说:“还希望你能找上更多的人来支持你!”
连称走了。
可以确认的是,他的想法绝对发生了改变,但最后究竟能不能起到关键作用,羽阳也无法打包票。
而现在,是清算另外几件事情的时候了。
“娘!他……他!欺负我!”
姜玫初指着羽阳,对长公主哭着说道。
那是一种愤怒的语气,还有更明显的是哀求——请求长公主给羽阳一点苦头尝尝。
“怎么回事?”
长公主还是非常冷静地询问事情的原委。
羽阳将这件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无事!”
长公主认为这件事羽阳没有过错,这句话一出,就算是姜玫初也不敢说什么了。
“给羽先生准备一间客房。”
夜,明月高悬,疏星相映,万籁归于宁静。
而长公主府邸的一间客房最亮着明灯。
羽阳正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那两个东西。
一把剑,古朴自然,浑然天成,其中蕴藏着恐怕是能够震动整个荒渊界的秘密——一个道玄境的强者,还有一片无垠的灵气海。
一个酒葫芦,由号称最强看门人的卓玄元留下来的,外形非常普通,只是比一般的葫芦大一点。可是它能装下比它看上去多百来十倍的酒水,最重要的是,它能将普通的水化成醇香的酒——然而羽阳并不好酒。
这是两样被茹业子强行与羽阳绑定的事物,这两样东西再加上羽阳这个人,可值百金!
将这两样东西带来的人,便是姜玫初。
羽阳对姜玫初是怎样的感觉?
冤家!绝对的冤家!
如果可以,请这辈子不再见面吧!
这是羽阳的心声。
有趣的是,姜玫初也是这般的想法。
不过,羽阳是做到喜怒不行于色的,而姜玫初感性了点,将满腔的恨意显露在脸上。
若不是长公主要求,她是绝对不会去见羽阳的。
“谢了!”
羽阳能说什么呢?他为了不扯那件事,选择了不道歉。
可是他很快就后悔了。
“你就不对那件事说点什么吗?”
姜玫初尽全力,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羽阳现在就后悔了,他应该一开始就道歉的,也许这样就能免除好些麻烦了,但是他认为现在道歉还不算晚。
“我对那件事表示抱歉。”
羽阳说完,他就立马后悔了——他既然选择了无赖的行径,就该无赖地不做表示,这么一说,立即表现出他的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激怒姜玫初。
“这样啊!”
姜玫初虽然说了一句不太刺耳的话,却用非常刺耳的声调说了出来。
“啪”
她把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前倾,欺到羽阳面前,用一副仿佛要把羽阳一眼看穿的眼神看着羽阳。
——汗流浃背的感觉。
这是羽阳想象的冷汗的效果,不过他确实后脊发凉。
纵使与十个政客辩驳,也不和一个女人谈话!
这是羽阳最想说的一句话。
也是他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他不会在连称面前失态,也没有在万溟面前丢了脸面,却在女人面前不知所措。
真是有些败笔啊!
姜玫初似乎没有从羽阳眼中找出任何她期望的信息,旋即撤回了身子。
“我们谈点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