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动了动眼皮,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她用尽了力气看了看四周,铭义趴在床头,满脸的胡渣,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此刻正闭着眼睛小憩。祁君盯着铭义的脸庞,睡梦中,他依然眉头紧锁,脸上是化不开的惆怅。
白色的床幔在四周飘荡,祁君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她想说话,但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好累,从来没这么累过。昏迷两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很可怕的梦。铭义倒在血泊之中,任她怎么哭喊,铭义都没有应答。直到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睁眼的刹那,眼角的泪水,打湿了被角。但是祁君情愿自己没有醒来,她记起了一切。两人的争吵,两人的矛盾,以及。。。孩子。
对,孩子。。。祁君突然彻底清醒了,她迫切的想知道孩子的情况。这个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想法,给了她很大的力气,她动了动手指,碰到了铭义。
这轻微的动作犹如碟煽翅膀,铭义却一下子惊醒了。他迅速的坐了起来,握紧了祁君的手。
“祁君,你怎么样了?”这声询问急切而温柔,甚至让祁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祁君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张了张嘴,依然没有发出声音。
“你在担心孩子,对么?你放心,孩子没事,孩子好好的。”铭义紧紧的握着祁君的手,皱着的眉头总算平展了。
孩子没事,祁君点了点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铭义抚摸着祁君的额头,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心疼“我们有孩子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敢奢求的珍宝。”
祁君睁开双眼,她静静的看着铭义。就在两天前,任凭她如何挽回,铭义依然斩钉截铁。可今天,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铭义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如初。真是莫大的讽刺。
她不想看到他,但是此刻的她,虚弱的没有半点力气,只好带着嘲讽,看着铭义对她深情款款。
“想不想喝点粥,我去准备。”铭义摩挲着她的脸颊,她别过头,躲闪着铭义的手。
“对不起,祁君。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愿意给自己做辩解。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祁君冷笑了一下,依然将头扭向一旁,不愿意回应铭义。
春芽端着粥上楼了,看着祁君醒了满心欢喜。
铭义端着碗,细心的吹凉了粥,喂给祁君。祁君却推开了碗,不肯张嘴。
“祁君,现在养好身子要紧。你两天水米未进,吃些吧。”铭义心中焦急,但怎么劝说,祁君就是没有反应。
“大少爷,要不我来?”春芽在一旁着急,再这样下去,祁君的身体难免再出状况。
铭义只好把碗递给春芽。
这回祁君啃吃东西了。
铭义明白了,祁君是在抗拒他。
他也明白了,祁君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是因为她恨他。她不想为了孩子而维持婚姻。
铭义出了房间,来到了书房。
心烦意乱时,他最爱来书房。这是父亲办公的地方。
铭义时常在想,当年父亲面对这些难题的时候,会如何选择,是否像他一样辗转反侧,犹豫不决。
父亲一生无比壮烈。面对的难题定要比他多的多。
他很后悔,为什么在父亲生前,没有好好的陪他说说话。
如今空空的书房,还保留着父亲在时的样子。父亲的照片放在桌子上,不苟言笑,却万分亲切。
“父亲,您知道吗?您要做爷爷了。”铭义抚摸着照片,突然眼眶发热。
“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原谅我还不能替您报仇,继承您的遗愿去对付三木。当下,我必须守着祁君,守着孩子。”
长夜漫漫,铭义一人抱着父亲的照片,说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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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扬被父母的一通电话叫回了家。
听到了祁君的情况,祁扬焦急万分,答应父母去趟萧家看看妹妹的身体如何。
祁君体力恢复了大半,可以吃的下东西了,虽然身体仍然羸弱,不过也能下地活动活动了。
祁君彻底清醒后,便日日同铭义赌气。
只要铭义踏进房间,她就会把手中的食物、杯子全部扔在地上,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祁君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在祁君又一次将手中的东西砸碎了之后,铭义总算按捺不住了。
“我要离开!”祁君斩钉截铁的说。
其实铭义早就料到了祁君有这样的想法,因此祁君房间里外都有人把守,甚至连春芽,都不能随便进来。
“萧铭义,你在做什么?你是想囚禁起来我,让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好在外面风流快活吗?”祁君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
铭义抱住了祁君,在她耳边柔声说“祁君,祁君你不要这样,这样会吓到孩子。医生说了你要静养。。。”祁君想挣脱铭义的怀抱,她使劲的挣扎,直到累了没有力气,滑到了地上。
祁君带着哭腔喊道:“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因为孩子委曲求全。”
铭义仍然紧紧的抱着祁君“祁君,祁君。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他,剩下的事我们再商量好么?”
“商量?怎么商量?这个孩子就不该来到这世上。”祁君通红的眼睛看着铭义。“放过我,放过我们好么?你还会有孩子。我求求你放过我。”祁君声音嘶哑,没了力气,眼泪不停的掉下。
铭义将祁君抱上了床,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门。任凭祁君如何哭闹,他都没有再回头。
铭义走到楼下,春芽迎了上来“大少爷,祁扬少爷来了。”春芽声音很小,不敢抬头看铭义,铭义近日的变化让她害怕。
往日里跟佣人们打成一片的大少爷,如今性情大变,整日阴沉着脸不说,竟然将少奶奶囚禁了起来。萧府每日都能传来少奶奶的哭喊。即使是春芽,都不能随便上去探望。
“他来做什么。”铭义有些不悦。
“祁扬少爷说,是来探望少奶奶的。”
“让他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我随后就到。”方才祁君将铭义的衬衫弄的很皱,上面还有祁君的泪水。
“哦,对了。你去卧室收拾一下。不能让祁扬看出什么不妥。”铭义想起楼上卧室里的一片狼藉,扭头叮嘱春芽。春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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