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难喝了,我嘴里都是腥味,想吐。”
若是放在平常,季盏白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就算难喝,也会仰头灌下去,尤其是在容漓面前,他更不允许自己做这种蠢事。
可人一旦病了,脑子总会有些不正常,所以季盏白没感觉出任何不对劲,反而伸出手去拽容漓的袖子:“就……别喝了吧?”
容漓差点打翻药碗,师尊的语气也太……
让他的心都跟着软了,可是他不能答应,师尊必须喝,以后每天,都少不了这位药。
“不如我来想个别的办法喂师尊,这样的话,师尊就不会感觉到腥味了。”容漓道。
季盏白点头:“好。”
只要没有腥味,他绝对喝得下去。
容漓淡淡一笑:“那师尊可别反悔。”
季盏白没弄明白容漓的意思,反应迟钝的想着怎么才能没有腥味,就见容漓喝了一口,朝着他亲了过来。
容漓撬开季盏白的牙关,缓缓把“药”渡了过去,季盏白还处在震惊之中,等喝完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容漓看着季盏白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捏了一下季盏白的脸。
“你……”季盏白更加震惊,刚才容漓好像亲了他?不对,容漓是为了让他喝药,可也不对,喝药为什么要用嘴喂?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还捏他的脸?
季盏白的脸很软,捏起来很舒服,容漓眨眨眼:“这样是不是就没有腥味了?师尊以前让我喝药的时候,也会捏我的脸,弟子就感觉药没那么苦了,所以也跟着捏了下师尊的脸,师尊感觉怎么样?”
“不,不是这样的……”季盏白反应一直很迟钝,正是因为迟钝,才给了容漓再进一步的机会,他再次喝下一口药,渡给季盏白,直到药碗变得干干净净。
喝完药的季盏白恢复不少,终于反应过来,脸憋的通红:“你……你,算了。”
容漓是为了让他喝药,他现在好了许多,总不能倒打一耙,而且由于震惊,确实没感觉到腥味,就全部喝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那么腥?”
“是弟子根据师尊的伤配出来的,师尊感觉怎么样?”容漓把碗放下,见季盏白脸色没之前那么难看,微微放了心。
喂了这么些天,终于醒了,醒了就好。
季盏白点头:“还好。”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阿宁和萧开麒呢?”
几张感觉后背上的伤也好了许多,这几天多亏了容漓。
“他们先回去叫人了,师尊情况危急,我们没办法才兵分两路,算着日子应该快回来了。”容漓道:“从师尊受伤那天算起,已经过去十天了。”
十天,竟然这么久。
容漓帮季盏白擦了擦嘴:“师尊不必在意刚才的事,您昏迷这些天,总是喝不进药,弟子都是这么喂您的。”
他并不是故意想占季盏白的便宜,是季盏白自己给他的机会。
季盏白:“……”
“我知道了,多谢。”
他羞愧的把头埋进枕头里,这么多天,容漓岂不是天天要亲他?!
虽然是喂药,那也太……
算了,谁让他昏迷着呢?
容漓都是为了救他,说不准人家根本不想碰他,为了救他,才强忍着恶心不得不这么做,这样想来,容漓才是受委屈的那个,为了大义,不知道亲了他多少回。
见季盏白清醒过来,容漓放了心,现在许泰宁和萧开麒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如果不是非此不可,容漓不会走这一步。
纵然用他的血,把师尊和他绑得死死的,容漓也不开心。
师尊知道后,也会不开心的,只能瞒一日是一日。
“师尊既醒了,我去给您做些粥,补补身子。”容漓见季盏白点头才出了房间,把胳膊上的伤隐藏好。
还好现在师尊不会查他,这要放在两年前,肯定立马就会暴露,那个时候师尊怕他弄伤自己,天天检查。
季盏白脑子清醒后,思索着该如何出去,不知道是在这里等许泰宁他们回来,还是跟容漓二人慢慢走出去,万一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岂不是就碰不上了?
容漓心急他的身体,背着他走了这么长时间,自他醒了,没喊过一声累,更没抱怨过一句,他再瘦,也是个成年男子,背起来肯定不轻松。
季盏白想着想着就跑偏了,他舔了舔干涉的唇,又想到容漓刚才的吻,虽然算不上是吻,容漓却很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他,动作温柔。
那么难喝的药,他自己不想喝,容漓还要陪着他一起,季盏白很不好意思,容漓能容忍他这么任性,脾气真好。
他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遇到容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作为师尊,怎么能比徒弟还怕疼,怕苦。
再喝药的时候,季盏白没有矫情,也没有说任何嫌弃的话,仰头灌了下去,虽还是难喝的想要干呕,但一滴都没有浪费。
容漓本还期待着什么,见季盏白喝完,眼神闪烁了一下,蓦然笑了。
接过季盏白手里的药碗,容漓伸手,季盏白往后躲着:“你干什么?”
容漓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季盏白继续往后躲,容漓无奈:“师尊的嘴角沾上了些许药,我帮您擦擦。”
他特意在血液里混合了两位草药,这才没让季盏白怀疑,但不能留下痕迹,仔细看绝对能看出不对劲。
季盏白这才不再动:“我自己擦就行。”
他刚抬起手就被容漓抓住:“师尊看不到,会蹭在袖口上,还是让弟子来吧。”
见容漓坚持,季盏白只得点头,乖乖的让容漓帮他擦嘴。
“师尊这么紧张做什么?”容漓见季盏白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季盏白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容漓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心跳逐渐加速,季盏白撇过头:“我没紧张。”
容漓在他身边久了,久到季盏白经常忽略他的样貌,可当容漓凑近,季盏白才发现,光是这张脸,他就承受不住,本来就是因为这张脸,他才喜欢容漓的,容漓的五官就是他的三观,这样亲密的动作,季盏白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隐隐的,带着一点欢喜。
“师尊是怕我像之前一样喂您吗?”容漓坐在床前,替季盏白盖好被子,季盏白趴着,自己一个人很不方便,这些天容漓寸步不离,每天都盯着季盏白,就怕半夜他睡觉不老实踹被子,烧的更严重。
季盏白把头放在枕头上,他不是怕,只是觉得那样很尴尬。
“没有。”
“我就是趴的时间长了,感觉浑身疼,背上的伤差不多都结痂了吧?”
容漓点头:“嗯,都已经结痂了,但师尊想正常睡觉,还要过一段时间,现在伤口还不能压到。”
侧着睡也容易扯到伤口,导致伤口再次裂开。
“你守了我这么多天,辛苦了。”季盏白往里面挪了挪:“上来休息会吧。”
这些天容漓肯定没有好好睡过觉,可能都不曾合眼,眼下全是乌黑。
“好。”容漓脱去外衣,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季盏白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慢慢放松下来,两人一床被子,让他很不习惯。
被子里很暖,还残留着季盏白的体温,容漓勾起嘴角,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一连过了三天,季盏白背上的伤好的很快,已经可以起身,人也精神了很多,只是仍然没有等到许泰宁,容漓倒是很想与季盏白再多独处些日子。
既然喝了他的血,师尊恢复正常,那么许泰宁他们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又过了几天,季盏白能下地活动,于是两人边走边休息,却没想到变故突生,他们没等到许泰宁,反而等到了容泗。
容泗仿佛等了他们许久,见到二人的身影,笑的无比张狂:“本尊就知道你们在这里,终于让本尊找到了!”
容漓立刻护在季盏白身前,容泗打量着容漓,一脸嫌弃:“你可真是能耐了,天天顶着一头白发,就不怕被人怀疑是妖怪?”
随时随地冲破封印,把自己折腾称这样,容漓太没用了。
“我是不是妖怪,跟你有什么关系?”容漓紧紧盯着容泗:“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容泗突然冲到容漓和季盏白身前,容漓来不及反应,两人便被打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季盏白还听到容泗狂妄的笑声。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很冷,外面是皑皑白雪,能看出来还在紫焰谷,只是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就算许泰宁带着人回来,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怎么办?
季盏白打量着山洞,他的身体被捆仙绳绑着,无法脱身,见容漓在一旁昏迷着,他艰难地挪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容漓。
“容漓,醒醒。”
容漓听到季盏白的声音,缓缓睁眼:“师尊?”
“你怎么样?有没有扯到伤口?”
两人都被绑着,容泗并不在山洞里,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季盏白摇摇头,瞥到容漓的手腕,神色一凛:“你受伤了?”
容漓的手腕紧紧包裹着,但由于捆仙绳太紧,伤口裂开,血迹蔓延。
“可能不小心蹭到了吧。”容漓低头看了看,没在意:“师尊,咱们得趁着容泗不在,赶紧逃出去。”
季盏白点头,他当然知道要逃,可是两人都被绑了起来,用不了法术,怎么逃?
除非让容泗晕倒,捆仙绳便失去了效果,他们才有机会逃走。
正在两人头挨着头商量着该怎么逃跑的时候,容泗回来了。
“呦,你们师徒做什么呢?想亲热想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泗真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