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那人拆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满是伤疤的脸。
从脸型和模样上,我还看得出来他是赖谦。
只是,他脸居然伤成了这个模样,让我完全没预料到。
他和窦家居然联系在了一起,更让我没想到过。
“李阴阳,你怕了么?”赖谦嘴角抽起,笑了笑。
他微眯着眼睛道:“当年,你们如此绝然,不但要我死,还要我身败名裂,甚至还害了我独子!”
“早知今日,你现在是不是懊悔无比?!”
“自己的秘密完全被揭穿,到时候,你也会是阴阳界唾弃之人!”赖谦的脸上透着一股子疯狂!
杨青山在皱眉看我,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看着赖谦,眼中逐渐平静镇定了下来。
可我的镇定,显然让赖谦的脸色不那么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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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的盯着我,又一字一句道:“你怎么不怕?不恐惧?”
“为什么要恐惧?”我反问赖谦。
“你的秘密被揭穿,你弑父杀人!大逆不道!”赖谦低喝质问。
“你去打听那么多消息,的确很为难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太不容易,想来,和你说这些事情的是唐九宫吧。”我轻声回答。
赖谦脸色一沉。
我更平静道:“弑父之言,荒谬无比,我父刘水鬼,被人害死,我只是报仇。”
“你还狡辩?既然知道我是从唐九宫那里知晓,难道我会不知道周精义?!”赖谦语气冰冷。
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他污我娘清名,害她一生,明知她有身孕,却依旧让她被祭祀,此人,和我有不共戴天之血仇,他必须死。”
“我娘被害,死不瞑目,不肯投胎,我持孝之心,以生气大穴养之。”
“至于你身败名裂,难道不是因为你贪心作祟,害死那么多同行,再被人唾弃?”
“还有你那独子,他成了痴傻的行尸走肉,是有缘由的,你将贪心授予他,害他的,不是你这个父亲么?”
“窦家如此残虐凶恶,连仆人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你和窦家同流合污,居然残害上百村民,今天,你要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污蔑地相堪舆。”
我这一番话说完,赖谦忽然狞笑了起来。
他头往前抻了不少,脸上的伤疤都变得更为明显。
“李阴阳,你还是怕了,你怕地相堪舆因你而毁。”
“你巧舌如簧,我不多和你争辩,我调查了你数年,找到了窦家,和窦家商议好了对付你,你的确令我意外,弄来了这小道士。可今天,你必定不能幸免。”赖谦说完,他忽然从身后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长条的木盒。
他将木盒打开,直接往外一倒。
落在地上的,居然是两颗圆滚滚的人头!
只是,这两颗人头无耳,并且他们格外苍老。
死不瞑目的眼珠,更是透着绝望。
他们好像还在盯着我,我耳边隐隐都听到了尖锐的嘶吼。
这是李家老两口的头!
并且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符!
再下一刻,水面忽而波涛汹涌。
本来映射在水上的月亮,直接被波浪冲散。
一道暗涌自河面正中心出现,它朝着岸边冲来!
几秒钟后,哗啦一声,一道浪打在了岸上!
浪花溅射中,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码头上。
不,她是站在了那两颗头颅的旁边。
她身材纤瘦,头发披散在身后。
身上的布衣,透着淡淡的青色。
而她的脸上,却贴着一张符。
那是一张符契!
我没看到她的脸,可我心颤了一下。
她,是我娘!
只是,我的确和她再无那种联系的感觉了……
她身上透出的,只有浓郁的悲怆。
两颗头颅被她捡了起来,抱在怀中。
她胸口颤动起伏,凄厉的哭声穿透夜空。
再下一刻,我娘猛地转过身,她正对着的是赖谦!
赖谦从怀中抽出一把玉尺。
那尺子在月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泽,其上更有不少符文。
不过,赖谦的脸上并无惧怕,只有癫狂。
他嘴唇忽然颤动一下。
就在这时,我从侧面瞧见了李家老两口的头颅上,那两张符忽然跃起,直接覆盖在了我娘头顶的符契之上!
我心头升起一股子悸动,还有浓郁的不安。
杨青山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他拔出了腰间的拂尘!
我面色再变!
这时候,杨青山脸上的死相变得更重!
现在我才知道这死相的缘由。
他,不是我娘的对手!
悬河本身就是大龙脉,生气厚重,我娘有符契,再被我用大符加持,吸干了村中生机。
生气是养尸。
赖谦再用人投河,死气灌入河底,更多的还是让我娘利用。
他现在那两道符,必定也是用来利用我娘的手段……
他果真是早就准备好了。
我直接往前两步,挡在了杨青山的身前,语气严厉无比。
“你靠后,往前,你会死。”这同时,我娘不再正对赖谦,她颤巍巍的转过身来,三张符挡住的脸,正对着我们。
她身后的赖谦,更是狞笑。
“这两张符,足够驱使这活青尸,符中尽是你外公外婆对你这不孝孙的怨气,同样,它也能制衡这活青尸,我这张脸你瞧见了吗?”
“它是为了这两张符付出的代价,我还付出了很多东西,但只要能杀了你,一切都值得!”
“李花容,杀了他!”赖谦抬手,直接指着我的脸!
我娘的身体再次一颤,她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叫声。
水面颤动之余,竟然似是有人要浮上水面。
赖谦仰天狞笑,他道:“生气之汹涌,人死不咽气,不咽气之活尸,怨气更重,他们都为李花容所用,她要杀你,那他们都要你命!”
“李阴阳,你要遭百尸分尸!”
“而且,还有一个人,你也欠了他债!”赖谦话音落下,我就感觉到我后方,也传来了一阵阵阴冷的气息。
那冷气缭绕在我身上,更让我觉得芒刺在背。
我扭过头去,便瞧见了村路正后方,正有一个人肢体麻木,脚步蹒跚着朝着我这边晃动而来。
杨青山面色极为凝重,低声道;“活青尸已经很凶,后边儿那个,不是活尸,他身上有东西,怨气很重,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他。”
“你对付不了他们,而且,你死,我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