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宫外(1 / 1)

段余氏心里愤愤不平,却不敢乱来,毕竟上座的那个可是流国的女皇陛下,不甘心的看了顾轻寒一眼,又看了幸灾乐祸,笑得一脸灿烂的段鸿羽,心里憋着一股气。

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等到段余氏退下去后,段鸿羽八爪鱼般的就想赖上顾轻寒。

顾轻寒一把将他挥开,有些不悦的道,朕还有很多国家大事,宫里,以及你们家里的这些勾心斗角,朕不希望搬到朕的面前来。什么意思,宅斗吗?帝师请旨赐婚,路逸轩拒婚,反反复复的,都提了多少次了,现在帝师的正夫又跑来叫她别赐婚,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有些心烦的离开御书房,朝着凤鸾宫而去。

段鸿羽也意识到顾轻寒不开心,上前一步,想追上去,顾轻寒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古公公,朕想一个人静静,不论是谁来,都给朕拿下。

前进的脚步止住,暗骂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流国现在瘟疫,陛下心情肯定很差的,他在这个时候没有安慰她,反而给她添堵。

东城,在昨日之前还是一片热闹繁华,仅仅几个晚上的时间,这里就遍地尸蜉,荒凉颓败,哀恸满城。

顾轻寒带着楚逸早早赶来,看到这样的情景,眼里一痛,她的臣民到底死伤了多少人。

这座东城比起南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无论是百姓,大夫,仰或侍卫遍在都是,皆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没有染上瘟疫的侍卫,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抬走,只是倒下的比抬下的人还多,看得人心酸不已。

眼神往边上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一边,低声抽泣痛哭,旁边则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染上瘟疫,倒在地上,人还未死,只是眼睛很悲悯,很不舍,很牵挂。

娘,爹……你们醒醒。

走,快……快走,别过来。倒在地上的妇人使劲全身力气,想让她的孩子远离,然而孩子却迟迟不肯离去。

眼里一黯,走了过去,将孩子拉了起来,小妹妹,别哭,乖。你这样哭,你爹娘也会不舍,会难过的。

楚逸一急,陛下怎么亲自过去了,那小孩的父母可是染了瘟疫了,那孩子,身上不可能没有瘟疫的。

昨天东城发生瘟疫的时候,路逸轩也是急急赶往东城,跟帝师差不多同时到达。

此时看到顾轻寒走到小孩旁边,脸色一变,脚步比楚逸还要快上一倍,抢在顾轻寒前面,拉过小孩,有些愤怒的吼道,陛下,您身为九五之尊,请您爱惜您的身体好吗,若是您出了什么事,这诺大的流国,还有谁能够撑得了。

顾轻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路逸轩这个人跟楚逸很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会儿这么着急做什么?居然,还敢对着她怒吼。

尾随而至的帝师震惊的看着路逸轩,刚刚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这还是那个处理不惊的左相吗?

顾轻寒笑了笑,心里闪过一抹柔软,虽然路逸轩吼了她,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她是为了她好,怕她出事,才会情不自禁的吼了出来。

看她的脸色,原本一个美得不像女人的路逸轩,此时脸上苍白如纸,神情疲惫,眼里的红血丝遍布。

心里闪过心疼,她一夜没睡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幅样子。

朕会小心的。

听到顾轻寒这句话,路逸轩的神情才软了下来,恳切道,陛下,您回去吧,这次的瘟疫比您想像的还要严重,这座城里,已有大半染上瘟疫……去了……您在这里太冒险了。她用全身的功夫压制,耗费了近半功力,都不能阻止病情扩散,而且她现在头昏目眩,说一句就呕吐。五天……风大人说五天,现在看来,不需要五天,只需要三天,她这条命就挂了吧。

帝师上前,正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沉重,左相大人说得没错,陛下留在这里,也无济于是,陛下还是先离开吧,微臣会尽快找到源头的。

楚逸听到帝师的声音,以及帝师的侧脸,手上拳头死死握紧,身形一震,眼里一抹痛色闪过,快得让人把握不住。只是眼睛死死的盯在帝师身上。

顾轻寒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转头对着路逸轩问道,你不是在南城吗?怎么又跑到东城来了,南城那里怎么样了。

回陛下,南城的瘟疫扩散得太厉害了,有些不妙。臣遍寻南城,都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臣想源头应该不是在南城。东城又出了事,臣就急忙赶往东城而来了。

现在东城由谁负责?

帝师上前一步,一揖道,回陛下,东城知府染上瘟疫,目前由微臣执掌。

帝师……执掌……又是一个重臣……

东城是怎么回事,不是封城了吗,怎么还会染上瘟疫?

臣也觉得奇怪,自从瘟疫爆发后,附近的城镇全部都封锁了,按说,不可能是从外面传来的。帝师皱眉。

路逸轩蹙眉,会不会东城的瘟疫源头就是在这里?

众人一震,如果到处都妨备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人出入,瘟疫是不可能会蔓延的进来的。

找,仔细的找。顾轻寒沉声。

是,那这件事,由臣去做吧。路逸轩当先请命,不等顾轻寒应允,就带着数十个侍卫而去。

帝师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左相,才是真正的好官啊,哪怕明知有瘟疫,还是义不容辞。

顾轻寒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欣慰,流国有这样的左相,真是流国的福气。

转过身,就看到楚逸带着一个自制的一个面罩,带上手套,蹲在一个老人旁边。

老人家,你是怎么染上瘟疫的。楚逸柔声问道。

不,不知道……老人身上长满红疹,虚弱的道。

那你在染上瘟疫前吃了什么,或者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没碰什么东西,就喝了一碗稀粥,咳咏……

这样呀,那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呢?

脑袋很沉,想吐,身上很痒。说着老人就想去抓痒,楚逸连忙将他的手按下。

老人家,您不能抓,您要是抓的话,瘟疫会护散得更加厉害的,您就先忍着,只要忍过了一阵,就不会痒了,您放心,这瘟疫也不是没法治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求生的意志。

老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人家,您除了晕眩,呕吐,以及骚痒外,有没有感觉,视线也跟着模糊了,看到的东西都是重影。楚逸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老人的身上扎起来。

有……好多重影。

那,老人家,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了。楚逸收回银针。

好像,好像不那么痒了,好像也不疼了。老人一喜,一股热泪溢出来。

大夫,求求您,求求我的孙女儿好不好,她也染上瘟疫了。老人挣扎着将倒在一边痛苦闷哼的女孩拉了过来。

老人家,你别动,我现在帮她施针。说罢,拿起银针,一针一针的她身上扎下去。

楚逸的脸色很平静,却一丝不苟,极为细心,眼里都是染上瘟疫的女孩。

帝师一惊,面色一喜,转身对着顾轻寒道,陛下,这位是……?

太医院新院正。

啊……是他……

帝师想起来了,之前陛下提了一个男子,还是一个侍人,做太医院的院正,满朝文武百官,皆不赞同,因为这些事,还与陛下展开了拉锯战,但陛下坚持,最后她们也无法。

她记得,她当初还反对来着,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弱男子居然有这么高的医术。

全国招来的大夫,以及太医院的太医,凡是进了瘟疫所在的地方,几乎都染上瘟疫病逝了。

研究了许久,也未能研究得出到底得了什么病,想不到这个人一来,就可以求得了这场瘟疫。

眼看着,她拔起女孩身上银针后,女孩就睁开了眼睛,甜甜喊了一声,爷爷。

虽然女孩的声音还是虚弱无力,但精神比起刚刚,好了几十倍。

帝师一个兴趣,冲到楚逸旁边,拽住他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道,楚大夫,是不是这场瘟疫有救了?

楚逸低头,看着她拽着的手,眼神一闪,思绪飘飞,心底划过一抹惆怅,压下心底汹涌澎湃,起伏不定的心,淡淡道,帝师大人,您身份尊贵,奴刚刚碰过她们,还是松手吧,万一染上瘟疫就不好了。

帝师连忙松开他的手,她居然给忘记了,她刚刚碰到过染疫的人。

楚逸心底苦涩,看着她退开的手,有留恋,有思念,有痛苦,各种情绪喷洒,眼眶一红,压下即将落下的泪水。

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帝师了,想不到,竟会在这瘟疫遍地的地方见面。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帝师还是没能发现他的身份。

难道,他在帝师的心里,就是一个舞姬吗?

难道,他进宫这么多年,帝师都浑然未觉吗?

楚逸,怎么样,有得治吗?顾轻寒上前一步问道。

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到他的眼睛,装作整理药箱,陛下,奴侍,只能暂时帮她们止痛,无法根治,想要根治,必须找出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听到楚逸的话,帝师跟顾轻寒都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奴侍可以试着配药,延缓他们发病的时间。楚逸临了又补充一句。

真的?时间就是生命,源头肯定能找得出来,就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楚逸能够延缓他们发病的时间,那就太好了。

奴侍可以试一试。依旧淡淡的说道,他的脸上,即淡漠,又温和,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人。

现在是在宫外,不必自称奴侍,自称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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