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的乔迁之宴,因为有舒芜、大皇子、三皇子三人的存在,变得极为尴尬。
不过这正是范闲要的结果,有这三位在,太子和二皇子才有可能坐在一起谈事情。
而且为了向庆帝表现出自己的忠心,这二人一定会争先恐后地表态支持范闲京察。
事实,果然不出范闲所料。
二皇子和太子先后强硬表态,要全力支持范闲京察。
一场宴席,有人吃得尴尬、有人吃得提心吊胆,范闲却十分满意。
月挂中天,宴席结束。
等在范府的中使接走三皇子后,这场全程在范闲操控下的宴席,正式结束。
祖元长恨不得长了八个翅膀,慌忙向在场的人告退,离开了范府。
这场宴席,数他最不自在,除了闲聊,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决定,京察之后还是少与范闲来往比较好。
舒芜倒是老神在在,喝得醉醺醺地由老仆搀上马车离去。
太子尊师重道,带着众人将舒芜送出了门。
待舒芜的马车晃晃悠悠离去,太子叫住了范闲:“小范大人,借一步说话。”
范闲愕然,看了看大皇子与二皇子,朝着二人歉意地拱了拱手,随着太子走到了一边。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看着范闲,沉默半晌后开了口:“常伦……还有太平县的事,与贺宗纬无关。”
这本是他宴请范闲的本意,今日在宴会上,却因为人多眼杂没办法开口,只得无奈叫住了范闲。
听到太子的话,范闲笑了笑:“这件事范某已经查清,的确与贺大人无关。”
闻听这话,太子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对范闲道:“然而在蟾宫楼案中,他终究是得罪了你,本宫已经将他发配到泉州,监督造船去了。”
这下,轮到范闲意外了。
太子为了交好他,竟然肯下这么大的本钱?
贺宗纬可是太子最得力的属下!
转念一想,他明白了缘由——京察!
想必二皇子在宴席上一反常态,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他对于京察没多少概念,但对太子和二皇子等人来说,京察就是一柄悬在头上的利剑。
虽然自己嘴上说得好听,但要是自己当真动了杀心,要在京察时瞅着二皇子或是太子的人手斩尽杀绝,他们也只能徒叹奈何,等到京察后再报复。
毕竟二人手下的人,多少都有些不干净,而自己这个京察主官的位置,又不可能被人搞下去。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想通了这节,他对着太子拱手笑道:“殿下放心,京察之时,范某一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若有作奸犯科都不轻饶!
太子却没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满意地颔首:“本宫相信小范大人的忠耿,小范大人日后若是有空,可以来东宫坐坐。”
这是趁热打铁,再度向范闲示好了。
范闲装作没听懂,只是点头答应。
而后,二人回到平北侯府,范闲依着礼制,将三位皇子挨个送出了府。
“呼……”
“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范闲长舒一口气,朝内院走去。
谁知,他才走几步,大门处便传来了咣咣咣的敲门声,很是急促。
门房打开大门,露出了颜行书带着薄怒的脸。
范闲惊讶:“颜大人?”
颜行书朝着范闲行了一礼,而后伸出手:“小范大人,请交出物证。”
范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物证?”
“颜大人,颜大人别冲动。”
“小范大人当真没有拿物证啊!”
任少安气喘吁吁地从后方跑来,来到了颜行书身边。
范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任少安。
任少安脸上带着苦笑,解释道:“大梁上的真金瓜少了两枚,颜大人怀疑是小范大人截留了。”
“小范大人。”
颜行书接过任少安的话头,看着范闲:“我问过任少卿,找到金瓜之后,就只有您和王启年还有任少卿到过现场,这金瓜想必就在您这儿,您还是拿出来吧。”
颜行书的声音十分笃定,让任少安脸上的苦笑更多了。
他顾不得范闲还在边上,对着颜行书连声解释道:“颜大人,下官不是已经说过了,小范大人全程与我在一起,而且我们刚发现金瓜你就到了,小范大人没有截留金瓜的时间啊。”
“王启年提前发现,提前带走了!”颜行书一句话堵死了任少安。
看到这一脸倔强的颜行书,任少安苦笑不得。
倒是范闲大致听清楚了颜行书的话,饶有兴趣地道:“颜大人不妨说说,范某截留金瓜做什么?”
“私下查案,抢功!”
颜行书回答得很是迅速,显然在心中有过许多推测。
这回答有些出乎范闲的意料,他深深地看了颜行书半晌,开口道:“范某没有截留金瓜,为了洗清嫌疑,范某愿意随颜大人走一趟,自证清白。”
颜行书的眉头蹙了蹙:“如何自证?”
范闲轻笑:“范某自信,能帮颜大人找到有关那两枚金瓜的一些线索。”
颜行书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范闲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范闲站在门内,看着颜行书,心中也思索起来。
金瓜丢失两枚,颜行书夤夜前来,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来讨要,这是重新将自己与金瓜丢失案扯上关系。
若是照着这个方向推测,那他昨日与王启年的论断便是错的——郭铮或许真不想让自己从金瓜案中查出什么,但颜行书的想法应当与郭铮不同,并非是郭铮的同伴。
再联想到君山会想要用俗务拴住自己,他不禁猜测,颜行书会不会是君山会派出来,牵扯自己精力的人?
而自己先前自证清白的提议,便是对颜行书的试探。
半晌,颜行书开了口:“好,金瓜失窃不是小事,本官正派人押送金瓜前往刑部看管,押送队伍就在前方路口等着。”
“既然小范大人说要自证清白,那便随我来吧。”
听到这话,范闲目光微凝,心中有了猜测。
他要家仆去告知林婉儿一声,而后随着颜行书,朝路口走去。
一路上,任少安一个劲地道歉,他只是摆手。
街口,拐角处。
一队精悍的刑部捕快腰佩长刀,看押着几辆大车,手中火把延绵如龙。
“咚!”
“秋夜霜寒,注意加衣。”
……
有打更的更夫,敲着铜锣朝这边走来,见到是刑部的队伍,慌忙避开。
“咚!”
“秋夜霜……”
“唏律律!”
又一声锣响,声音远远传到刑部队伍当中,似乎刺激了拉车的马匹。
随着一阵嘶鸣声,马匹扬蹄,金瓜从车上滚落一地。
“快!制住马匹!”
“金瓜,金瓜不能有失!”
……
刑部的队伍顿时乱做一团,有人驭马、有人捡拾金瓜、有人去擒拿那更夫。
“扑通!”
天黑路滑,其中一名捕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火把落在了金瓜堆中。
“轰隆……轰隆……轰隆……”
那捕快才刚刚爬起来,金瓜堆中便响起一阵阵爆炸。
霎时间,火光冲天,吞噬了在场的所有捕快,爆炸带来的气浪将周围的围墙冲垮。
一片狼藉!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范闲三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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