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苏策抬头，对着楼上的陈员外等人微微点头致意。
陈员外对着他笑了笑，崔老也笑眯眯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楼上的几人，便回了包厢。
大堂客人太多。
苏金华也要忙着招待了。
他看到楼上几人，也想到了这一层。
县学的山长就在楼上。
那几个读书人肯定也不敢再造次。
若是被县学退学了，即便他们自己不在意，他们家族也肯定会有所责怪。
苏金华看着胸有成竹的苏策，只得说道：“待我忙完再同你说！”
苏策笑道：“金华哥先去忙吧。”
他转头，对眼眶还有些微红的小姑娘说：“坐回去吧。”
陆彩儿喃喃道：“夫君……”
“嗯。”
苏策应了一声，带着她坐回去。
两人坐定。
陆彩儿才闷闷的说：“可能我真的是个扫把星。”
“我好像总是给夫君带来麻烦……”
陆彩儿有些难过。
她知道自己的亲哥不喜欢自己，所以平时也不会往他面前凑。
如果换做以前，她万万不敢忤逆她哥的意思。
可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夫君。
她是夫君的女人，而这是夫君的位置……
她下意识的就想维护着，不肯让出去。
可是还是给夫君带来了麻烦。
那些人，都是城里的读书人。
不知道夫君会不会被人记恨......
陆彩儿吸了吸小鼻子。
像她这种，总是给丈夫带来麻烦的女人。
要换做别家的，估计早就被休弃了。
夫君却非但没有休弃她，还替她出头。
陆彩儿想着，就觉得鼻子又是一酸。
旁边的苏策，听到小姑娘的话，却轻笑一声。
“我想起一句诗，想说给你听。”
这个小姑娘，总是很自卑。
尽管说了很多次，自己不会嫌弃她。
但是因为他们开始不好，也因为她身体的缺陷。
她总是不够自信。
苏策想着，日久见人心。
两人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但是现在看她有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一番。
陆彩儿抬起小脑袋，有些懵懂的看着突然要讲诗的夫君。
苏策看着她，柔声念道：“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陆彩儿抬起头。
大眼睛闪着泪花，小鼻头还通红通红的。
她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死了。
有些愣愣的说：“我、不太懂诗......”
——可是，又好像听懂了一些......
苏策心不由对这个小可怜怜爱更甚。
他解释说：“即便三妻四妾也好，正妻永远只有一个。”
“能够三茶礼，明媒正娶回来的，也就这么一个。”
“你嫁了我，是我的妻。”
“也就是我的至亲。”
“而我，也是你的至亲。”
这些陆彩儿倒是听懂了。
她眼里的光芒，似乎重新亮了起来。
“嗯，我、我是夫君的妻！”
“你是我的夫君！”
她慌慌张张的，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苏策看到她微红的小鼻头，忍不住点了点。
“所以，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两个人，是彼此的唯一。”
“那你说，你给我带来麻烦，作为你的夫君，我会介意吗？”
苏策并不是一个会逃避责任的人。
在他决定让这个小姑娘留下的时候，他就已经自觉的担起了责任。
虽然两人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夫妻之名已经是人尽皆知。
他会好好负起这个责任来。
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陆彩儿自己愿意这样的。
她好好的坐在位置离，别人却上赶着来找她的麻烦。
在苏策看来，这些完全不是她的错。
陆彩儿看着夫君温柔的眼睛，还有那低沉的话语。
不禁有些陷入其了。
她喃喃道：“可是......”
苏策伸手直接捏住了这个喋喋不休的小嘴。
“说起来。”
“夫君刚刚也得罪了这么多读书人，那我们彩儿是不是也要嫌弃我了？”
陆彩儿听他说的这些，一双杏眼不由瞪大。
“唔唔唔......”
她小嘴被捏住了，说不了话。
只能在有限的幅度里摇头。
苏策看着她的小鸭嘴，不由的笑了一下。
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开了手。
陆彩儿赶紧说道：“我、我不会嫌弃夫君的！”
“要真的出事了，我们要一起承担的。”
“我们是夫妻呢......”
苏策眉毛微挑，“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姑娘便向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
苏策伸手，擦了擦她泪干的眼尾。
陆彩儿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抖着。
这时。
旁边的伙计，已经拿着酒菜走了过来。
“苏公子，我们上菜来了。”
苏策轻咳一声，把手收回。
陆彩儿“嗖”的一下就低下了头。
只剩下对着苏策这边，一只红通通的小耳朵。
苏策脸皮厚，完全不在意的说：“麻烦了。”
这伙计看苏策刚刚一个人把几个颐指气使的读书人说的哑口无言，又看他对着自己这么礼貌大方。
也不免更加殷勤。
给两人上了不少酒楼的招牌菜。
还问苏策说如果有特意想吃的，可以告诉他，他去跟后厨说。
苏策看了看旁边已经闻到饭菜香味，把头抬起来，眼睛黏在桌上的小姑娘。
“小吃货，还要不要点什么菜？”
陆彩儿收回眼光，吞了吞口水，说道：“好多菜，吃不完呐......”
苏策对着伙计点点头，道谢说不用了。
伙计下去后，又给两人拿来两盒精致的小点心。
说这是陈老爷给他们的赔罪。
点心放在一边，苏策再低下头时，自己的碗里已经被夹了不少的菜。
苏策也拿起筷子，给小姑娘夹了一箸菜。
笑道：“吃吧，你想吃的粉蒸肉。”
陆彩儿便停下了手，夹起自己碗的肉。
“唔，好吃！”
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小夫妻两人，也不顾什么食不言之类的规矩，一边说着这个好吃，那个好吃。
大快朵颐！
陆彩儿擦了擦小嘴的油花，看着满桌子的菜。
又摸了摸自己吃的鼓鼓的小肚子，幸福的说：“好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