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若无人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眨眼的功夫,她黑色的蕾丝内衣便不再是隔着层布料,而是赤裸裸地呈现在林斯年面前。
同样呈现在他面前的,还有她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的雪白山丘。
而紧接着,方颂祺的手指开始解牛仔裤的金属扣,却因为贴得太紧,脱得硬是比脱T恤要艰难。她显然生了怨气,眉眼不爽地皱成一团,最后干脆连手都不愿再动,只烦躁地蹬腿蹭裤子。
空间有限,她不得不猫腰,半侧身而站。与内衣匹配成套的黑色丝质低腰内裤包裹住她紧实的翘臀,两片臀瓣随着她蹬腿的动作微微地颤动。
平坦白皙的小腹上,尚覆着层薄薄的水汽,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她的皮肤缓缓下滑。其中一滴恰好凝在她圆润的肚脐眼边上,顺势便掉进小小的涡里。
“好看吗?”
林斯年闻声抬头。
只见方颂祺身上仅剩三点的布料,逆着车内的光线,她双手环胸地立在那,居高临下地俯睨他,表情那样的不羞不臊,目光那样的无波无澜,可她浑身上下就是仿佛流动着一层萤光,衬着乌黑的长发,一丝一寸,无不散发着魅惑。
林斯年移动视线,最后停在她胸前延伸进内衣的半朵黑色罂粟纹身,勾唇回应:“又不是没见过更好的。”
一问一答,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两句对话,只是反了过来。
方颂祺自鼻间不屑地哼哧一声,“就你外头养着的那几只狐狸精?”
她的本意是想继续鹦鹉学舌以故意膈应,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嘶,所谓的“那几只狐狸精”,不也包括了她自己吗?
然而仅仅一秒,她便放下纠结,驾轻就熟地打开一个抽屉,抓起一条干燥的毛巾擦头发——“婊子”的罪行她都能名副其实地干出来,区区一个“狐狸精”的骂名又怎样?
何况,不是随随便便小猫小狗就可以当成狐狸精,连张爱玲都说:正经女人都恨狐狸精,但若有机会尝试一把,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
可不就是。什么好女人正经女人的,追根究底,不过是缺少放荡的机会和勇气罢了。
方颂祺无不恶意地在心底暗暗冷呵,随即丢掉毛巾,打开MiniBar拿出一瓶酒。
刚倒满杯子,便听林斯年问道:“想什么,那么认真?”
她这才从一时的神游太空中返回地球。
察觉林斯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方颂祺低头,却原来她正光脚踩在自己方才脱下的湿衣服上。压出的一小滩灰黑色的水,瞬间弄脏车上铺着的浅色羊毛地毯,而她白净的脚趾与地毯上的污渍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颂祺不局促也不慌张,从容淡定地往后退一步,居然还用脚底板蹭了蹭羊毛地毯的干净之处,擦掉脚上所残留的水汽,同时端着高脚杯,轻轻地晃动杯子里的液体:“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