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年貌似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眉梢轻轻挑起:“说来听听。”
方颂祺并未马上回答,忽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翻倒酒杯隔空朝林斯年碰了一下:“先敬您一杯,我的衣食父母,感谢您养了我两年。”
不仅刻意用了“您”,而且好像生怕他听不清楚,在字眼上稍稍咬音,整句话的语气,根本毫无一丝真诚的所谓“感谢”。
林斯年不与她计较,把重点落在了最后:“两年了?”
“掐到今天,正好两年。”方颂祺给自己重新倒酒,借着背身的机会,赶紧恶心地吐了吐舌头——如果不是为了接下来要谈的事做铺垫,她才不会说得好似她每天心心念念数着日子过活。
“所以,这第二杯要敬的就是今天。”再回身,她已换回一脸的巧笑嫣然:“两周年快乐。”
口吻特别像妻子在和丈夫庆祝结婚纪念日。
林斯年交叠着两条腿,姿势颇为闲适,饶有趣味地看着方颂祺倒第三杯酒。
“最后嘛……喝之前,请教你一个问题。”方颂祺拖着长音,卖了两秒的关子,才问:“你会养我到什么时候?”
林斯年似笑非笑地对她招招手。
一如既往地,像召唤豢养多年的宠物一般。
方颂祺靠过去,侧坐到他的腿上,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林斯年伸出手指,沿着方颂祺的脸颊慢慢地划过一圈,反抛出一个乍听之下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他指上的茧子略微粗粝,触感有点像砂纸。他的眼底现出一抹幽深,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方颂祺唇角一弯,凑到他的耳边:“有颜值……活也好……”
她半是自夸地细数,配合以“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她把嗓音调在一个微妙的分贝,又轻又柔,又暧昧至恰到好处的酥麻。尤其她的胸随着她的凑近,若即若离地在他的心膛蹭。
她总有这样的本事,轻而易举能撩拨起男人的欲望。
确实。够风骚。
林斯年的手指摩挲至她的唇瓣上,停住,然后压了压:“不吵闹。”
闻言,方颂祺勾唇笑,眼神却寡淡。
突然“夸赞”她不吵闹,虽然迂回之至,但她get到了他的意思。
就像下午在商场偶遇,她待他视若空气;今晚在“风情”,她也并未利用与他之间的关系来摆脱困境。他临幸,她就迎接;他消失,她就继续过她的小日子。正如他不参与她的生活,她也不窥探他的隐私。
纯当稳定的性伴侣嘛(噢,或许俗称,“炮友”)。
即便她在他面前该狂依旧狂,该野依旧野,可毕竟只是人家的二奶嘛,哪怕她职业素养再不高,该乖的时候还是得假装乖一下——反正她对他“金主”以外的身份,本就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也是为了每个月及时到账的巨额包养费。
“取决于你的能耐。”林斯年的手掌滑到了她的脖子上:“问出这样没有自信的问题,不像你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