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内,薛明月长舒了一口气,一桩心事总算放了下来。
本来她今天上午还让林放专门找了个院子,想要临时安置秦渊母子的,没想到遇上符昭,这一步也省了。
将秦渊放在长风酒楼做仆役,可谓一举两得。既堵住了所有人对她当街抢人的质疑,也能护得秦渊周全。
就算西秦国那个王大人还想耍什么幺蛾子,长风酒楼里都是符昭的人,也断断不会让秦渊受一点伤的。
一想到秦渊很可能就是沈煜,薛明月心里就没来由地有些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去长风酒楼找到他,问一问他到底和沈煜有无关系。不过眼下这么做显然不合适,得等西秦国使者回国了再说。
眼下唯一要担心的,是父皇那里怎么交代。强行从西秦国使者手里把人抢走,这可是大事,早晚会被报给父皇知道的,薛子徽再疼爱她,估计也少不了要骂她几句。
既然早晚都要挨骂,不如现在就去找父皇认个错,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早点将这件事翻篇。
一进宫,薛明月就直奔政事殿,却发现父皇薛子徽正和丞相陆皓说着什么。
“父皇,舅父。”
薛明月心中有愧,语气都乖巧了好多。
薛子徽已经板起了脸:“你这丫头,倒是做的好事!”
“父……父皇,你已经知道了?”
薛明月瞪大眼睛,这才多大会儿,她抢秦渊的事就已经传到父皇这里来了?
“你闹得那么大阵仗,父皇能不知道吗?”
薛子徽不悦道,“堂堂北燕国公主,当街去抢一个质子,像什么话?”
“父皇,月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明月眨巴着眼睛,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这个孩子啊!总是这么任性。”
薛子徽有些语重心长,“月儿想要找秦渊出气你跟父皇直说就是了,父皇自会将派人将秦渊送到你面前,这点小事何必你亲自跑到大街上,还要跟西秦使臣费那么多口舌?你说你累不累啊?”
“……”
薛明月傻了,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都已经做好了被薛子徽大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薛子徽不但没有怪她当街抢人,反倒担心她亲自出面太累了?
呃,薛子徽宠女狂帝的称号果然不是白来的……
她真是何其三生有幸,穿越到这样一个家庭,有了这样一个疼她的爹……
“皇上,公主已经认错了,您就别怪她了。”一旁的陆晧连忙相劝。
“月儿,父皇不是怪你做错了,父皇是担心你知道吗?”
见薛明月低头不语,薛子徽放缓了语气,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父皇,让父皇派人去处理,知道吗?”
薛明月呆呆地听着,眼眶不争气地就湿了,“父皇,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哭什么。”
薛子徽一脸宠溺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你舅父带苓儿来宫里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苓儿吗,快去找她玩吧!”
苓儿?薛明月微愣,随即想起应该是舅父陆晧的女儿陆苓,母后曾几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表妹的。不过她自穿越以来,还从未见过。
“皇上,公主以前最喜欢在陆府水榭里赏花划船的,不如明日让公主随苓儿到陆府小住几日,散散心吧。”
陆晧拱手道,“她外祖也许久没见公主,都想公主了呢!”
“也好。”薛子徽点点头,“不如今日让苓儿在宫里住一晚,明日呢,月儿你和苓儿再一起去陆府。”
薛明月答应着,“那父皇您和舅父忙着,我先去找苓儿了。”
匆匆回到月安宫,才进厅门,便听到花园里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一道黄莺儿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姐姐,公主姐姐!”
薛明月抬头望去,便见一个十三四岁身着鹅黄衫子的少女,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少女眼睛大大的,模样甚是俊俏。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陆苓已经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姐姐,可想死我了!”
“走,咱们进去坐。”薛明月笑着一手拉一个,进了厅中。
梨香早已拿出几盘好吃的糖果点心,又沏了香茗端上来。
陆苓拉着薛明月的手,一脸委屈:“姐姐,我早就想进宫来找你玩了,可我娘就是不让。娘说表姐现在是公主的身份,由不得我胡来。这段日子天天在家听夫子教学,可把我憋坏了。”
“那表妹琴艺一定长进了不少吧?”
印象中,这位表妹与她同龄,只比她大一个月,因岁数相当,两人以前经常在一起嬉戏玩耍。后来父皇登基后,因身份的关系来往稍微没那么密切了,但仍是经常相聚,有时是在王宫,更多的时候是在公主回外祖家的时候。
她记得,舅母对表妹颇为严格,每次都督促陆苓学习弹琴等各种技艺,只有她到陆府小住的时候,舅母才会任表姐自由自在的玩耍几天。
“快别提了!”陆苓一脸郁闷,“你知道的,我最最讨厌练琴,我真的是没有天赋啊,夫子都被我气跑了好几个。可我娘偏不信,非要逼着我学,搞得我现在一听到琴声,我就想吐。”
薛明月眨眼:“你和舅母解释清楚,她会理解你的。”
“你还不知道我娘?她要是理解我,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陆苓连连摇头,“她呀,自己年轻的时候喜好弹琴,却偏偏琴艺不精,现在就来逼迫我……还说什么我陆家是书香大家,以后要是嫁出去,我什么都不会,岂不是丢了陆家的脸……可难道我不会弹琴,不会下棋,就丢了陆家的脸吗?我看呀,纯粹是我娘自己在琴艺上有所缺憾,现在就想通过我来弥补!”
听到这里,薛明月不由微笑。看来不管什么时代,父母盼望子女成才的心是从来不曾变过啊。
“唉,姐姐现在是不知道,我娘越来越变本加厉的督促我,每天除了练琴,还要学女红,说我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到时要自己做嫁衣的。我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每天都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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