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1)

北阴轻笑一声,不等缘衣动手,又道:“封印大荒的天机镜被一只出逃的九尾妖狐偷走了,这段时间来大荒异动频繁,还需要魔尊用神力加强一下大荒的封印。”

缘衣脸色一下就变了。不止缘衣,在场的所有仙和鬼脸色都变了。

三界谁不知道,魔尊缘衣本是天地共生的神明,但是又因身怀邪骨,早已经成为堕神,一身魔骨,又怎么使得出来神力?

缘衣目光微凉,北阴却是轻轻一笑,似乎笃定了缘衣不会和他动手。

零瑜一时脸色十分复杂,他不明白,这位魔尊怎么会还能使出神力,明明当初仙魔大战时,她可是一身煞气。

君旻眸光有些晦涩,他跟在缘衣身边这么久了,对缘衣不说十分了解,也有九分。缘衣如今的模样分明证明了北阴说的话不假。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能使得出神力,那缘衣身上还是神髓,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邪骨。

北阴是谁?如今三界年龄最大的冥神,别人看不出来缘衣身上的还是神髓,他却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何身怀邪骨的神身上仍有神髓?

向来懒懒散散的眼睛终于染上一丝兴味。看来这背后有点意思。

缘衣看了北阴好一会儿,勾唇笑道:“酆都大帝大庭广众之下请一个魔族帮忙,就不怕他们嘴碎将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天界无人可用还得请魔尊封印大荒的事情可就传出去了,天界那群伪君子的面子可就丢了。”

缘衣这话就是答应北阴的条件了。

缘衣很厉害,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但是厉害不代表就得无脑。魔族天生喜战,她做魔尊这七万年来,除了刚开始的天魔大战,使得魔界能够和天界比肩,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建树。有些魔族早已经心生不满。

更何况如今魔界的势力恐怕大半都在鬼卿手里,她虽然打得过北阴,但是北阴手下阴兵众多,她可不愿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睨了一眼一旁正准备跟她走的萧骛,又鬼迷心窍的看了眼君旻,收回脑袋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萧骛可不值得她这么做。

不过是封印大荒罢了,这么多年来,她也没少做过,再做一次也无妨。

北阴狭长的眼眸转了一圈,“不过是一些阴魂和办事不力的下属罢了,他们有他们的去处,魔尊就不必关心这件事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魔尊也不止一次加固大荒封印了,你又怎么会怕天界那群老东西的说法?”

零瑜本来还在疑惑北阴说的第一句话,什么叫这么多年来不止一次加固大荒封印?他脑子多了些困惑,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冒出来,然而刚冒出个头就听到了北阴后面的话,瞬间就把北阴的第一句话扔到脑后了。嘴角抽搐,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酆都大帝,他这个天界的老东西还站在旁边。

但是凝神想了想天界那群神仙的表现,又觉得北阴说的没错,这么一想还是不说了吧。他捋了捋两缕龙须,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当然他不是,他还年轻。

随后,他又捋了两下龙须,总觉得自己是忘记了什么

北阴的话有深意,阴魂的事情大家一听就懂,但是办事不力的指的是谁也不言而喻了。

悬衣翁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缘衣见状,转头对萧骛道:“我们走,就不要打扰酆都大帝处理冥界的事情了。”

萧骛知道从今以后缘衣就是他的直属上司了,于是上道的很,也没有凡间帝王的傲气,径直朝着缘衣作揖,这也算是答应帮缘衣做事了。

见他这模样,缘衣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妥协还是很划算的。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看见君旻站在原地不动。

她看向君旻,“你不走?”

“师父,”君旻笑了笑,薄唇轻抿,手指却微蜷,“我好久没有见过母妃,想回天界看一下母妃,随后就去魔界找你,可以吗?”

缘衣眼睛扫过君旻的指尖,也不看他,随意道:“随便你。”

零瑜高兴了,觉得刚才儿子的冷淡是装出来的,你看这不就要和他一起回去了吗?随后由觉得有点心酸,自家儿子只说回去看看母妃,怎么没说看看他父君呢?哎,父君也是需要关爱的啊。

君旻看着缘衣的背影,眉头微皱,似乎缘衣好像不高兴,不同于以往的生气,而是好像在闹脾气。

可是在闹什么脾气?刚成年两百岁的天族小殿下疑惑了,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呢?

缘衣自带高冷气质的往前走了几步,脑海里都是君旻说要回去看看母妃的话,她在心里给君旻找理由,那是他母妃,他两百年没有回去了,他还小,想回家看看是正常的。随后又想,不过是才离家两百年也不是很久啊,就这么想回家看看?她记得他的母妃,是那个名唤若安的,西海龙王的小女儿。她是他母妃,那她还是他师父呢,怎么不想着陪陪她繁而回去看他母妃去?

缘衣的脚步突然停下,身后紧跟着的萧骛差点撞上去。只见缘衣猛地转过身,冷笑道:“你不必去魔界找我,直接去大荒就好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可以多陪陪你母妃。”

她自认为这句话说的及其贴心,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多像一个妻子质问丈夫她和他娘谁更重要,偏偏还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种的妻子。

说完,缘衣就大步转身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君旻和一脸八卦的零瑜。

本来零瑜还担心自家儿子情路难走,但是如今见到缘衣的态度,零瑜突然来精神了,瞬间燃起了八卦之魂。

等缘衣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零瑜迫不及待地拉着君旻和北阴告辞也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北阴一双眼睛冷冷地扫过一悬衣翁和夺衣婆,轻描淡写道:“当值时间饮酒,本座上次说过,再犯的话,就得过黄泉路,这冥界鬼差的身份,你们也就别做了。”

悬衣翁跪在鬼兵中,心中忏悔万分,怎么就忍不住又在这时候喝酒了?夺衣婆也随着跪下,“大帝,悬衣翁当值时候喝酒,小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的请罪和悬衣翁一起过黄泉道,下凡受罚。”

悬衣翁抬头,阻止道:“老婆子”

但是北阴没给他阻止的机会。

只听北阴唔了一声,“可以,送完这批阴魂,你们就随着这批阴魂一起离开吧。”

长队中,一个灰色袍子的阴魂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懊悔的悬衣翁,不知道为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北阴离开后,悬衣翁看着夺衣婆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夺衣婆没有搭理他的话,只是继续干活,一如既往埋怨道:“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在干活时候喝酒,也和你说过迟早你要因为酒出大事,让你不要喝不要喝,你偏偏不听。”

悬衣翁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迎合道:“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发誓。”

“下次下次,你每次都说是下次,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你哪次做到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一定不再犯了,你就原谅我吧。”

这边零瑜拉着君旻刚离开冥界,就迫不及待道:“儿子儿子,和爹爹说说,你和那魔尊缘衣是怎么回事?”

君旻眼神微转,敷衍道:“什么怎么回事,不过是师徒关系。”

零瑜啧啧两声,一脸你太嫩了还想骗你老爹的表情,骄傲道:“你爹爹我当年可是在你娘亲刚及笄的时候就将你娘亲娶回家的,在感情这方面,你爹爹我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我看人的眼光可是准的很。”

他拍了拍君旻的胸膛,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挑眉贱兮兮道:“快和爹爹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说到这个,零瑜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和自家儿子搞好关系的好机会。之前孩子年幼时,他总是忙着处理政务,没时间和君旻相处,君旻性子本就不善与人交流,时间一长,父子俩的关系难免有些生分。

如今终于找到个机会能和儿子套近乎,零瑜兴奋地不得了,觉得现在这时候如果君旻让他去给那个大杀神提亲,他都乐意。

君旻眉头微皱躲开零瑜拍他胸膛的手掌,还不给面子地擦了擦被零瑜碰过地地方,唇角微平,冷淡道:“父君你多想了,她是我师父,我怎么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零瑜这人脾气贱的很,按照若安的话就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心里就不舒服。听到自己儿子落寞地说出这句话,加上脸上难以掩盖地失意,手上还嫌弃他,他这个做爹的立马就将要和儿子搞好关系的誓言抛掷于脑后了,哼了一声道:“不该有的心思?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有说你对那个大杀神动了什么心思吗?”

话一出口,君旻瞬间冷下了脸色,凉凉地盯着零瑜看。

零瑜脑子不灵光,君旻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还愣愣地问了句:“看我干什么?”

好半晌,直到被君旻盯得有些发毛了,他才恍然大悟,矫揉造作地用手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君旻,顺便还眨了眨眼表达自己的无心之失。

他怎么就忘了自家儿子最是护短呢?

君旻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和他父君生气,只是收回视线,淡声道:“她名唤缘衣,不是什么大杀神。更何况,”君旻声音泛着凉意:“若当初我是她,我也会离开天界。师父她不过是为了活下来罢了。”

君旻说话时的语气十分认真,像是在立下什么心魔誓。这还是零瑜第一次看到君旻这么认真的模样,他一时有些愣神。

等回过神来,就听到君旻沉声道:“你看,你张口称呼她的都是杀神,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只有难以掩盖的害怕和厌恶,我如何和她表明心意。”

零瑜这下更尴尬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君旻这话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是见到缘衣就条件反射的害怕,毕竟当年那场天魔大战缘衣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他到现在都记得缘衣杀红了眼的模样,一身红衣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衣服本身的颜色。

可是细想之下,除了那场天魔大战,缘衣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三界的事情。刚才听北阴的话,似乎这么多年来缘衣一直在暗中给大荒加固封印。这邪骨似乎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东西。

零瑜这么自我反省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儿子,想了半天就差流露出后悔万分的神色了。

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哪里不对劲,紧赶慢赶跟上前面的君旻,指手画脚道:“不对啊,以你的性子,不可能因为世人的偏见就放弃那个杀神,不对,魔尊缘衣的。”

君旻走的太快,他这个老父亲跟的气喘吁吁,眼见君旻走得越来越快,他吼了一嗓子,“你是不是还没让人家魔尊缘衣喜欢上你呢。”

前方的背影顿住了,零瑜没有萧鹜反应的快,一下子撞了上去,捂着鼻子心道:“这儿子身体怎么和性子一样硬邦邦的。”

君旻到底年少,像是被人碰到了逆鳞,整个人紧绷绷的,脸上挂着心思被拆穿的羞恼和无措。

零瑜一见这模样,顿时又兴奋了,“我就说,你这是自己没自信,还把责任推到其他事情上啊。”

君旻抿唇,半晌蹦出一句:“我没有。”

他的确没有,虽说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自己,但是他也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凤冠霞披迎娶她的时候,她能受到万人崇敬和羡慕的目光,而不是如今满目的害怕和厌恶。

零瑜手搭在君旻的肩上,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依爹爹我的经验啊,你的好师父对你绝对是有好感的。”

“什么?”君旻转头看向零瑜,眼里先是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怀疑,但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喜悦如潮水一般将他覆盖。

他似乎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又颤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零瑜耸耸肩,“就是你听到的喽。”

君旻黝黑的眼眸盯着零瑜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并不是在哄他,眼睛划过兴奋,随即转了转,软了语气,“爹爹是怎么看出来,师父也心悦于我的。”

最后几个字君旻说的及其不好意思,含在嘴里半天才将话说完。

零瑜喉咙一哽,脸色都气红了,之前他还觉得这孩子和自己与若安的性子一点也不像,怀疑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如今一看这不就是他儿子吗?

瞧瞧这见风使舵的性子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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