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怀揣着梦想来到了这家建筑公司,满怀的抱负都想通通展现在这里。
但在上层眼里,他只是一个替代品,在他们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后面一直让他留在他的家乡,有什么能用得上他的项目,便会叫他跟着干。
反反复复好几次,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就是个废人。
直到这次,因为陆乡长去世的缘由,纪震东背后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柳镇这个地方是那个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
余弦知曾经无数次想要骗自己忘掉那一切,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永远改变不了。
他们做过的事已经刻了他的五脏六腑,那件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人心是冷的,不能捂,也不可能捂热。
他原本也是柳镇的一份子。
但在他七岁那年自己得了一场疫病,浑身长满了红色的疮。
疮面每每流出黄色的水,并且很难干结。
母亲也看着很心疼,每次会蹲在一个角落偷偷抹眼泪。
从小余弦知就只见过自己的母亲,却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不说,他也不会问。
其实他知道…他这种人永远都不可能有父亲。
母亲没有过多的积蓄和精力为他花钱治病,只是拜托镇上的郎中开个药方暂时将病情压下去。
慢慢的…脓疮开始蔓延至头顶,脸部,有疮的地方就会在皮肤表面形成一个洞。
疼得余弦知难以忍受,甚至于他不敢穿一件衣服。那样流出来的脓液干结,同衣服粘连在一起的话便会加重他的痛苦。
身上莫名出现几十个溃烂的疮面,对于知识缺乏的母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母亲在照顾他的第三个月后,手上长了个浅表溃疡。
她大热天的也穿着长袖,出门左邻右舍也是觉得奇怪。
余弦知不知道他自己身上的东西传染给了自己的母亲。他每天饮食起居都是母亲来照顾,以至于后面她的脖梗处也开始溃烂。
那天他一把将母亲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他哭了出来,原来母亲一直都在瞒着他。
大热的天气怎么会裹得这样厚实,村里的人开始察觉了不对劲。
一大伙人围着余弦知家的门,这孤儿寡母的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女人一直不敢去开门,她害怕这病传染性强,担心会传给他们。
陆乡长敲了敲她家的门:“小余,你们是怎么了?”
“还有啊…怎么最近都不见小知出来玩儿啊?”
女人蹲在自己儿子的床旁,不敢作声。
等到他们要强制性开门时,她说话了。
“你们别进来。”
陆乡长没管她说的话,他们母子的最近很少出门,可别饿死在里面。
几个人合着将门撞开,一道强光打了进来…
余弦知遮住眼睛,他好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了。
屋内充满恶臭,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四处偶尔还停歇着三两苍蝇。
经他们母子两那个方向吹过来的风,空中弥漫着腥臭且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到这幅场景的所有村民都被吓到了。
“乡…乡长…你看躺在那里的是小知吗?”
陆乡长将目光转移过去,“好像…是…是他。”
“他怎么成了那副鬼样子了?”
余弦知的嘴唇发白,整个人宛若一具干尸,有时候苍蝇还会停留在他的疮口上。
他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痛了,生不如死的生活他已经体验够了。
看到他母子两人这幅样子的人已经开始往后退了。
有人说:“这…这不会是传染病吧?”
随后所有人往后退了一大截,在场的也包括陆乡长。
他们皆捂着嘴,一副嫌弃的嘴脸。
“小余,你们这个不会是要传染的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对,会…传染。”
这下事情可轰动大了,基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家的事了。
有的关门闭户,有的直接不敢出门。
村里把自己家里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拿来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临时组建了一支队伍。
专门用来将他们母子赶出柳村的队伍。
柳村最近这几年一直在做升级为镇的准备,这两母子会成为毒瘤,在村民眼里自然就留不得了。
他们乘虚而入。
母子两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打包,两人被一起抬了出去。
这件事也是陆乡长默许过的。
几十个人一脸冷漠,隔着村口的栏栅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母子。
“别再回来了,走吧…”陆乡长说完便转身离开。
余弦知现在拖着这副满目疮痍的身体苟活于世,他死了不重要,可恨的是连累了自己最亲的人。
他永远都记得那群人麻木的嘴脸,冷漠的态度,以及陆乡长的见死不救。
后来母亲因为被传染去世了,他仅凭着想要报复的心活了下来。
春季在泥地里挖野草吃,夏季围着饭馆的橱窗或许能讨口饭吃,秋季在地里播散的种子能有些菜吃,冬季没吃食的时候翻垃圾箱找吃的。
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整垮陆乡长。可天不遂人愿等他找到这个人时,陆乡长已经去世了。
既然父亲犯了错那就让儿子来还。
…………
纪震东在自己女儿一岁的时候同他们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那几天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可他同样知道农村扩建某些建筑项目也是个不错的投资。
像柳镇这样极其富有旅游价值的地方,一定是个大赚一笔的地方。
他想要开建具有旅游性质的建筑,却被余弦知拦住了。
对于柳镇这样地方得慢慢发展,不能着急,最重要的是先做好教育这一块。
况且余弦知已经知道柳镇中学想要扩建,况且这次正是纪震东表现的好机会。
把公司的一小部分钱拿来做公益,免费修建教学楼,这样一来董事会的那群元老也会对于他印象深刻。
虽然商人以利益为重,但如果做好了这次的公益,那么也是侧面的做好公司在建筑业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