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回廊尽头,公子煜的步脚缓缓放慢,最终转过头来看到着汐儿越行越远的背影,脸上全是无奈的笑意。
“我们之间还能怎么样,没有开始,却结束的这样惨烈。”公子煜悠悠开口,即使,他的亲娘用生命来赌,可是他又怎么恨得起来,怎么恨得起来?
汐儿缓走走到清心殿的方向,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大臣还聚集在清心殿内,时过中午,也不见有人出来传膳,汐儿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殿‘门’。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下雨了都不知道。”不知何时,公子彻竟然绕到汐儿身后,就连他出现,汐儿都浑然未觉。
汐儿转过身来,公子彻华丽尊贵,气势‘逼’人的龙袍晃‘花’了她的眼,不知怎么的,泪水就这样不停的落了下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公子彻心疼,轻轻的拭去汐儿脸上的泪‘花’。
汐儿缓缓摇头,只是不语,公子彻索‘性’将汐儿搂在怀里,让她哭个够。
汐儿任泪水尽情的流着,仿佛这样,她心里的压抑就会减轻许多,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久久之后,公子彻的龙袍被泪浸湿了一大片,汐儿这才止住泪水。
“一帝一后,搂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汐儿从公子彻怀里探出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泪。
公子彻无语,他可没哭好不好,而且是来哄她的呀。
“我饿了。”汐儿有些撒娇的说道。
“竟然让朕的皇后娘娘饿到了,朕真是有失颜面!”公子彻说罢,摇摇头,一副扶额状。
汐儿见他这一般,嗤笑出声,公子彻靠近汐儿,故意贴到汐儿的耳边。“其实,不只是皇后饿了,皇上也很饿,”说罢,拉起汐儿一阵飞奔。
公子彻登基一月之后,边关平熄了几个月的战火再次点燃,局势焦灼万分,较于北汉,北朔连连失利。公子彻一朝登基,再没了以往的随意,虽然他三翻两次的在朝堂商议御驾亲征,可都被朝中大臣连连劝阻了回去。
眼看北朔的国土一寸寸沦陷,公子彻从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
“真是一群老顽固!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受得了他们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非要南宫纤月打到我北朔皇城脚下的时候,我才站在城‘门’之上和人拼吗?!”公子彻怒得不行,这也是汐儿第一次见到公子彻如此暴怒。
汐儿缓步上前,如若无骨的小手‘揉’上公子彻的太阳‘穴’。
南宫纤月‘性’格乖张,向来都是不安牌理出牌,北汉朝臣对他多有畏惧,他自然是随心所‘欲’,可是公子彻就不同,刚刚登基为帝,处处受限制也是常事。毕竟,他想让北朔强盛,而不是像南宫纤月那般,只有征服!
这南宫纤月,之前公子煜擅离职守,北朔大军无主的时候,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要等到公子彻登基后,才有这么大的动作,挑衅的意味异常明显了。
“汐儿,边关连连失利。”公子彻闭着双眼说道。
“朝中真无人可用吗?”汐儿不明白,就算是朝中没有人选,他自己手下应该有得力的人才对。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镇国公下属,右翼先锋冷辛格到是有点能力,可是年纪尚轻,有匹夫之勇,对上南宫纤月,我感觉说三成胜算都没有。”公子彻握住汐儿的小手,轻轻的将她拉入怀中。
汐儿不语,对上南宫纤月,又有谁能够拍拍‘胸’膛说,他能够与之周旋呢!她吃过南宫纤月的亏。如此看来,公子煜身处边关这么多年来与南宫纤月周旋,也着实不易。
公子彻看了一眼汐儿,他知道汐儿想起谁来了,握住汐儿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五弟自请封了贤王,请了命带着他的几个妃妾去游山玩水去了,说句实话,我到真是羡慕他。”公子彻悠悠说道,这也是他没有多加阻拦的原因。
“从父皇开始肃清纳兰一族的时候,我的责任就是注定的,极北之地苦寒,九死一生,在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考验罢了。父皇一开始认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更改的,所以,早就注定我无处可逃。”公子彻看着汐儿,他虽坐拥北朔,可是就连她想要的那么简单的生活他都给不了。
“团子。”公子彻示意汐儿俯身,轻声耳语了一阵。
“不!你不能这样!”汐儿立即反对。
“朝中局势,看似平静,实则动‘荡’不安,你一离宫,朝中有可能大‘乱’!你忘了父皇临终前的‘交’待了?”汐儿立即反对,北朔的有二十万大军,都是当年跟着爹爹骁勇善战之士,哪有那么脆弱。南宫纤月纵使再有能耐,但是北汉向来物资短缺,他就算是再心急,也不会一举进攻,要不然,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南宫纤月岂不是早就攻到北朔皇城之下了!
“皇上,西夏八百里加急战报。”殿外,信使高声禀报。
“宣!”公子彻立即坐直身子。西夏这所以这么平静,主要是有北泽璟的牵制,可是这西夏‘女’皇也不是等闲之辈。
“皇上,西夏加急战报。”
公子彻一把接过传上来的战报,本就蹙起的眉宇,寸寸收拢。手中的信件被握的皱成一团。
“怎么了?”汐儿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夏‘女’皇生命垂危,命西夏长公主与北汉联姻。”这个消息,无疑于一个巨石丢入湖水之中。
“西夏‘女’王这样做,不是等于将西夏拱手送给南宫纤月吗?!”汐儿大惊,若真是集了两国的力量,北朔若是抵挡起来,就太难了!
“她只有这北泽‘玉’姬这一个‘女’儿,看情况,‘女’皇可能真的是命不久已。”公子彻将手中的信件放到蜡烛之上,一簇火苗燃起将信吞噬的只剩一片死灰。
“北泽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汐儿笃定道,那是一个视权力与生命同在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将西夏拱手让人!
公子彻没有回答,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他能力有限,西夏朝政一直都是‘女’皇控制。”汐儿也拿不定主意,心中更加担忧。
“那我们就冒险助他一把,西夏真的落到南宫纤月手里,北朔也离亡国不久了。”公子彻自问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改天换地,北朔连连受创,元气早已大伤,国力,财力,兵力都大不如重前,反到是北汉,这几年发展的迅速,到时西夏与北汉六十万大军有压境,后果可想而知。更何况,南宫纤月的手中还有八千铁骑!
“你准备怎么办?”汐儿柔声问道,公子彻若真要离宫,北朔的局势,就由她来守!
“带黑羽军前去支援,扶持北泽璟登基。”公子彻简单的说了一句。
汐儿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南宫纤月这次可是抱着必胜的态度来的,可是,她的心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如初‘春’土地里的嫩草一样冒出来。
窗外,夜‘色’正浓,公子彻看了看一桌子的奏折,推到一边,顺手将轻轻的将汐儿拥入怀中。
“我觉得这个皇帝,真没什么好当的。”说罢,封住汐儿的‘唇’,将她所有的担忧全都淹没在难挡的柔情里。
天还未亮,汐儿疲惫万分的看着公子彻穿衣起身,突然有一种分离的惆怅涌上心头,公子彻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汐儿慌‘乱’的闭上双眸假装睡的正沉。
“团子,只要一月,我便回来。”公子彻说罢,在汐儿的额间印上一‘吻’。
接着,汐儿听到脚步离去的声,慌‘乱’的坐起身来跑到‘门’侧,只见公子彻一身黑衣劲装,背影‘挺’拔的消失在夜‘色’之中。汐儿依在‘门’侧,静静的看着公子彻离去的背影,不管怎么样,明天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朝中的那些重臣。
果不其然,公子彻未出现在早朝之上,众臣一片哗然!汐儿隔着一道珠连,冷眼看到吵闹不休的众臣。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众人这才缓缓静了一来,因为他们发现,尽管他们如此义愤填膺的说了那么多,隐约向珠连后望去,那个‘女’子始终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他们在底下,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
汐儿一一扫过吵得最凶的几个大臣,这样的眼神,大臣都自觉不敢迎视。
“怎么不说了?”汐儿柔声反问。
一时间,朝堂之上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皇后,这是何意!”一个头发胡子白成一片的老臣质问直指端木汐。
“程老以为这又是何意?”汐儿柔声问道,“哗!”的一声,纤纤‘玉’指将珠连掀开,缓步从金砖铺就的台阶上走了下来。众臣纷纷避开,整个大殿立即显得空旷。
汐儿不以为意,只是站在朝堂之下,众臣之上,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龙椅,笑的如‘花’似‘玉’。怪不得公子彻每每下朝之后,都要忙到深夜,伏案批阅奏折时,眉宇从未舒展过!朝中看来要换血了!
“皇后,你贵为一国之母,又是镇国公后裔,怎能不规劝皇上,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国将无君啊!”
“程老言重了!难道皇上在各位大臣眼中就是那么的不济?”汐儿笑着反问。
众臣语塞,仿佛吃了‘鸡’蛋卡在喉咙里一般。